凌兰对那条运河的怀念,更多地是一种学生时代的怀念。因为古镇留给他太多美好地记忆,无论是那条飘浮着浮萍,混合着泥腥之气和微微柴油昧地运河,还是古镇特有的咸菜龙须面,灌汤包,稣油葱花饼。也或是春节时带有浓浓乡土气息地社戏和跑早马,均让记忆尘封起那段美好地时光。
“物以类聚”现在陈然就和王小波聚在了一起,结成了死党。不仅仅因为王小波老是往陈然家送土特产。更因为两人有相近的性格和脾气,有相同的出产地,以及相同的属像。 陈然属龙,比王小波整整大一少。而二人同是三江市北固镇上人。自王小波进销售部以来,就与陈然自然而然地走的比较近,特别是陈然直管浙江办后,两人走的更近了一点。王小波有什么事,陈然总会帮其说话,帮其出点子。正因为这样,所以王小波做事说话,有吋稍显高调了一点,但整体来讲,王小波这人还算可以。
临近年关, 年终总结终于有了结果。不出所料,凌兰再次成为年度三个销售状员中的一个,另两个是西南办的游千里和东北办的孙子刚。奖金还没发下来,那边已嚷嚷着让凌兰请客。客是要请的,无论是本部门,还是车间里,都必须意思意思。假如这次抠门了,那么很自然地,下次再要请车间加急赶生产计划,就会平添不少麻烦。
所以销售部各区域,到逢年过节,特别是春节前后,一般是请车间负责人,结算中心一帮会计,外加仓库保管等系列人员,搓上那么一顿,负责人员及要点人员,另外再送点烟酒购物卡等,才算安排停当。
厂里发的五千元奖金,果然两次客一请,就早就超支了。钱虽花多了,但凌兰心里是高兴地,因为这份荣誉是钱买不来的,这也是厂里对他一年来工作的肯定,有这就足够了。平心而言,销售这活要说苦,不苦。要说累,也不算累,但你一旦真正投入进去,全身心地扑进去,你就会发现,那才叫累,那才叫苦。
年终奖金分发了下来。陈然拿着自己的奖金单,与陈王六的奖金单一对照,顿时火冒三丈。原来陈五六的奖金比陈然多了几千元钱。或许在别人看来这算不了什么,顶多发发牢骚说几句就过去了,但在陈然看来,这是厂里一碗水没端平的表现,是公开对他的侮辱。
于是他不顾旁人的劝阻,跑到北面董真办公宝,找董总讨个说法。说法倒没有,但被缠急了的董总,决定自掏腰包三千元给陈然,以弥补他受伤的心灵。领导这样的表态,让陈然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进来时的怒气,也早就烟消云散了,最后他很愉快地与领导告别。
销售部不好的习俗很多,但拿到奖金赌个死去活来的习俗,无异是最恶俗的。这次的赌局,设在尹国锋的别墅里。这里是三江市的高档住宅小区,保安森严,一般抓赌是不会抓到这里的。 离小年夜还有三四天,中午在飞天酒家吃罢中饭,一帮人撸胳膊秀腿,准备大干一番。参赌人员几乎是清一色的销售部人员。当然还有一脸赌相的廖雷,及尹国峰兄弟二人。
牌局是“二八杠”,先是王小波开庄,不久又是陈然开庄,一番混战下来,孙平输掉了一架“洗星海”牌钢琴,其他人互有胜负。而第二天的牌局孙平输了二架三万五的钢琴,而吴玉吴厂长的司机周文伟,更是将刚刚到手的安全奖八千元,外加自己身上的六千元输个精光,最后又问陈然借了快一万,又全输了。廖雷的情况也不好,这货就是个赢不息,输不息,临了还要看一息的家伙。先赢后输,最后问凌兰借了五千又输了,再借三千又输了,直到没一分钱才罢休。
像“宏宇”销售部这样赌的不要太多,有的乡下可谓是男男女女齐上阵。夸张一点说法,说人多的时候,这钱押时,须要踮个凳子,往里递钱才中。有些人,包括一些年纪大的人,平时舍不得吃,舍不得喝,一空下来,这里不舒服,那里有毛病,但一旦上赌场,那大方程度,啧啧,那身体状况,那叫一个棒。
世界上不分种族,不分男女,都喜欢赌上一把,寻求下刺激。这无可非议,但像亚洲人,特别是中国人,赌的这么轰轰烈烈,赌的这么小草吹又生,放眼地球,还真没一个民族能超过中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