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兰对于莫名多了一个,不熟悉的业务员一起出差,并且大部走的是自己的单位。怎么说,都有一种警觉和心知肚明。他很悲伤但也很坦然,他悲伤的是自己一心为公,怎么就踩到某些人的尾巴了?但他又很坦然,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人已得罪了,但自己只是在没有私心地状态下得罪的。他不想去解释什么,他更不想去求别人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这一生他只跪父母,只跪早已逝去的**,那怕粉身碎骨,终不会跪下代表骨气地膝盖。自己没什么,但有一双勤劳的手,只要肯干养活一家,应该没问题。
对于朱辰刚,凌兰没有过多地排斥,此事与他无关,他只是个执行者而已。所以一路上两人还是比较融洽地。在跑了南浔,嘉兴几个业务单位后,晚上两人住宿在海宁市海宁大酒店里。闲来无事,两人在楼下的餐厅,要了几个菜几瓶酒,闲聊了起来。朱辰刚个子瘦瘦地,带付眼镜,比凌兰小几岁。在没来浙江办事处时,一直在四绳厂跑销售。初次接触朱辰刚,凌兰本能地不排斥他。
两人刚喝了一瓶啤酒,朱辰刚突然左右扭捏,坐立不安起来。凌兰停止了掏烟的动作,诧异地看着他。“我实在憋不住了,我把实情告诉你”朱辰刚脱口而出的话,让凌兰一惊,静静地看着他,“我来是来接你的班的”朱辰刚接下来的话,虽然凌兰早有心里准备,但咋一听,还是让他胸闷气短,掏烟的手也微微擅寸抖。朱辰刚接着讲述了其中的来龙去脉。听完他的讲述,凌兰五昧俱陈,心中有说不出的滋昧。一个上市公司的高管,为了一己私利,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干着不耻的勾当。这让凌兰有种说不出的悲哀。这种无处申诉,无人会信的情况,又仿佛如一块巨大地乌云,紧紧地压在了凌兰的头上。让他喘不过气来。隔了很长时间,凌兰也没说出一个字,反而焦急地朱辰刚说出的一句话,好像一抹绿叶,在凌兰荒漠地心田,带来了一丝清新,一丝温暖。“我坚决不会来接班,你放心,我明天就回三江去”看着朱辰刚坚决地态度,凌兰感激地冲他摆了摆手。他的心意凌兰心领了,走了朱辰刚,还会来李辰刚,王辰刚,赵辰刚的。凌兰没再说什么,只是和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这点酒喝不醉他,他更不想为这事,而去买个醉。他也没那个习惯,碰到不顺心的事,动不动把自己灌醉。他只相信,天塌不下来,世上也没有过不去的坎,再难的坎,咬咬牙也能挺过去。
第二中午不到,朱辰刚接到了孙平打来的电话,电话中孙平让朱辰刚中止现在的任务,而是转道去宁波分公司,和孙平碰头后,去宁海和北仑负责即将成立的“钢网复合管”市场调查和开发。至于凌兰,则让他继续自己地出差任务。这个莫名其妙的变化,凌兰摸不着头脑,朱辰刚更是一头雾水。
朱辰刚走后,凌兰没退房,而是又在海宁住了下来。他感觉内心很疲惫,表面上危机暂时解除了,但这种猫和老鼠的游戏,他实在贰昧了。到了下午三点多时,先是王文标打电话来说凌兰,大意是叫他不要去惹吴厂长的,为什么又去招惹她了?凌兰一猜就猜,肯定是万银河来厂的事,估计传到吴玉耳里了。其实万银河的“南湖工贸”和王成东的“金太阳”虽然都做日本市场,都是做索具钢绳的,但两家又有着截然不同的市场和客源,万银河主要是为日本第三大钢绳厂“横滨株式会社”提供采购,加工业务。而“金太阳”只是在日本东京一带有点客源而已。他的主要市场和客源都在国内。二家相对而言,几乎没有直接的竞争,即使有也是间接竞争。而这次王成东一直希望借申报成功“jis”标准的机会,在东京开设办事处,一举打开日本市场,为低迷地国内市场,寻找新的出路。
关于东京方面的市场信息,及关于日本市场的调查摸底,从申报标准一开始,王成东就派人,来日本东京着手准备。所以这也就解释得通,为什么吴玉特别痛恨,凌兰和万银河做生意,她要尽一切可能,斩断所有潜在的,对王成东公司的威胁。
对于王文标的朋友间指责,凌兰委曲地解释说“人家自己上门来的,又不是我去邀请的,我一看他来,躲又不是,不躲又不是”。听了这话王文标会心地笑了,不过他接下来抛下来一没头没尾的话,“你这家伙运气好了么”就搁了电话。对于这句话,虽然没弄清到底什么意思,但一向敏感地凌兰,还是明白烟消云散了,一切又变好了。不管怎么说凌兰浑身一轻,有种如负重托地感觉。虽然自己已作了最坏的打算,但有个好的收场,也算不错了,凌兰怨气有是有的,但他也没把吴玉恨到心里去。他只是把这当作,漫漫长路中的一个坎而已。
晚饭时孙平的电话,彻底解析了凌兰心中的疑团。孙平由于和凌兰息息相关,又是上下级关系。所以解释的就比王文标透多了。原来就在凌兰和朱辰刚,即将出差的头天晚上。刘玉明就开发“jis”绳后的销售问题,当做会议的一项,摆在了高层们的面前,的确刘玉明一开始是有将这项目,划入未转制前的“金太阳”公司的。有“金太阳”实行专业对口销售。但随着时间推移,再加上后期“金太阳”转制后,不再隶属于“宏宇”公司,它己经是个独立的公司了。再有“宏宇”申报标准,“金太阳”独享成果,不要说别人不同意,刘玉明自己更不乐意。所以他内心反悔了,所以他明知众人会反对,但还是将这事,拿出来讨论。借别人的嘴,否定了自己曾经答应地事。
而王成东一方,则是被放了一只大大地白鸽子。在他们信任地眼光里,刘玉明对他们的承诺,就差签字为证了,而且从头到尾,他们的热情,也是刘玉明给鼓动起来的,所以他们才会按设想好的思路,准备开发日本市场。但就在新郎即将入洞房的最后一到,刘玉明在会议最后总结时,明确告诉吴玉“对不起,由于反对的人太多,所以入洞房的新郎不是你了。”刘玉明收回销售权,这记闷棍只是让吴玉,王成东“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但另一件事却让,当兵出身的王成东,气得七窍冒烟。原来有确凿证据表明,负责筹备东京办事处的负责人王来因,己经在不久前,在三江市注册了一个,专做外贸的贸易公司。这个翻译出身的负责人,今后所依赖的客源,就是“金太阳”这一年多来让他收集,开发的日本商家。换句话说就是“金太阳”为人作了嫁衣了。
此事对王成东打击甚重,从此王成东猜疑的毛病逐步恶化,“左手不相信右手”。前脚派出业务员发展业务,后脚又派人去查帐了。在他手下的人,个个怨声哀道。刘玉明第二天关照刘华,让他告诉吴玉,放手发动手下销售员,去销售“jis"钢绳。或许是吴玉自己让刘玉明摆了一刀后,心里有所感触,也或许她内心,还有点亲情所在。反正今天早上,上班处理完事不久。她就电话孙平,让他通知朱辰刚,以后在浙江办事处,他就负责钢网管业销售。孙平聪明过人,怎么可能会没捕捉到,这丝丝变化。于是他追问了一句“那凌兰怎么办?”。吴玉不耐烦地告诉孙平说“叫他以后少惹事”。说完就挂了电话,回头孙平马上一个电话,打给了吴玉的亲信郑建良。从他嘴里知道了事情的原原本本。于是才有了中午前,他打电话的一幕。
明了这些事的因果后,凌兰心里一片平静,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范仲淹的《登岳阳楼记》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名句。静下心来的凌兰,突然感觉自己空荡荡的,亳无方向感。倚在床上吸了一指烟,他决定明天去桐庐看小雪去,他十分渴望去看她。最近事一多,就很难顾上她了。和她的交流,也只是电话而已,好在她十分通情达理。出去转了一圈,在火车站旁的“皮革城”。凌兰为她挑选了一只精美的皮包,也为紫娟挑了一只。在感情上,凌兰一直认为自己是颗多情的种子。他不太在乎女人的长相,他更在乎的是两人在一起的感觉。在他看来,家就是家,老婆必须疼,孩子必须爱,父母必须敬。但他也不排斥,生命中出现的女人。但有的女人,就不太好碰了。譬如贾文丽,她如一团火,疯狂时会直接烧死凌兰。所以凌兰还是想办法离她远点,那怕她的诱惑再大,。但冥冥之中,仿佛一切早已设定躲是躲不掉的。
小雪就如一弯柔水,她的发自内心深处的柔情,像一贴疔伤的云南白药,让凌兰受伤的心,有了莫大的保护。和小雪在一起,很宁静也很安详,这让凌兰恍如梦中一般。小雪的每一声娇喘,就像鼓励着他,勇敢地探索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芬芳之地。两人缠绵着,交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