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华宾馆2O1房间,徐郎,严志军等人在打“红五”。这是种类似打“八十分”一样的扑克打法。只是五和二一样,也是主。而且还比二大,比大小王小,每局一百元。唉,中国人到那都喜欢赌一把。
按计划沈天瑞,星期四傍晚到金华。星期五上劳改农场链条厂,与潘云见个面,就应收款问题再谈一下。按计划赶来的凌兰,在金华这间最老的三星级宾馆,开了个标间。没想到开房结束后,这里就变成了严志军他们的赌窝了。
严志军这人除了脾气急燥点,就没什么坏毛病了。自打上次帮忙后,或许是性格相投,几年下来凌兰不仅与这边的几家单位负责人,熟悉的很。更是与严志军成为了朋友。徐郎虽一直受赵新拉笼,只是性格温和,所以也还合得来。 听说老朋友沈天瑞路过金华,严志军很高兴。多年地老朋友了,难得聚聚应该的。实事求是说,金华人真的很真挚很义气很好客。但真正吃也就是特色小吃,家常便饭而已。主要还是兄弟朋友间聚聚而已。凌兰来这几年了,和车辆厂,链条厂一帮人混得很熟了。到老严家,徐郎家,董立家都吃过,外面吃的更多。有时是谁谁谁能烧一条特色鱼,有时是什么农家菜。就这么一大帮人聚来聚去。花一点小钱图个乐趣。
沈天瑞这人除了脸上有几颗麻点外,还是相当有风度的。三江话有句俚语叫“十麻九刁”。但凌兰却觉得沈天瑞这人,一比较护部下,能为部下出头,还有就是做事对人,都还有条有理,人情昧较重。也没什么官架,所以在销售部威望较高,公司上下均比较认可。他这次出差也是实在在家无聊,而正好江西有点事要他处理,所以顺路过来看看。
沈天瑞老婆满妹,也是厂里老职工,内退后在销售部对面,开了个烟酒小卖部。厂里,销售部,各区域逄年过节的烟酒,虽然比外面贵五元一条,但几乎都还在这里拿。主要还是给沈天瑞面子。满妹有个最大的爱好,家里几乎就是动物世界,而那条心爱地狐狸犬,无论是夏天还是一冬天,都必须伏在老太婆胖胖的肚子上,才肯睡午觉。家里养的小猫送人时,先要打听清楚,对方是否爱猫?家境是否小康?搞得好像嫁女儿一样,临送走时,还要流点泪。
洪敏忠是三点多来的。一进门他就发了一圈软中华给大家。但几个人吸了几口后,就把烟搁在了烟缸里。大家都是多年的老朋友,所以说话就直来直去,严志军调侃洪敏忠说“人家这中华都没存货的,你肯定香烟收太多了,烟都放发霉了”一听这话,洪敏忠连忙自己拿出一根,点上深吸一口,这口烟把他呛得“啊咳啊咳的”。香烟这东西相当娇气,稍一受湿,立刻变昧,等气喘均后,他又拿出一包顶级“芙蓉王”。他自乙还不知道这烟的价格,还在问凌兰,徐郎开玩笑地说“这恐怕又是犯人家属送的?”洪敏忠实在,亳不含糊地承认了。
洪敏忠所在的金华市劳改监狱其实还有个俗称,即浙江第二监狱,关押地是一些经济犯,轻刑犯。而浙江第一监狱,即为杭州乔司劳改农场。重犯一般关押在此。有些犯人及犯人家属,为了亲人在里边能得到照顾,总会托关系,走后门送点礼给管教。所以洪敏忠的香烟发了霉,也是情理之中的事。要说这个洪敏忠也是个老资格的老狱警了。但可能是脾气不太对上头的路,提升并不快。前几年提了个副大队长后,就一直没再见动静。好在他还兼管着本大队的供应采购,这是个油水颇足的位子。所以小日子过得还可以。但潘云调来当大队长后,把他调去专管链条厂的生产。这让他很是不爽。而周小微行政上受潘云节制,生产上受洪敏忠管辖,两头都不敢得罪,没主见也实属无奈。洪敏忠和潘云的矛盾,后来因吴玉的到来则公开激化。
第二天,沈天瑞在徐郎,凌兰地陪伴下,来到链条厂大队部与潘云见面。潘云这个人是比较清高的。但做事还是相当认真地,“钉是钉铆是铆”。所以一听是应收款的事,没说什么。只是关照会计按计划报表付款。工作其实凌兰早就基本上做好了,在昨天凌兰与周小微关于应收款沟通中,周小微明确表示计划己安排十万。帐上也有钱,但还得明天潘云签字通过才能付。
无论那个领导都爱是面子的。凌兰这样做也是潜移默化的结果。拿着会计开出的支票,沈天瑞相当满意。但下午还得回市里,到链条厂的开户银行,才能换回真正的汇票。当然这种工作肯定是凌兰去做了。办完这些事,已临近中午了。潘云不喜应酬,所以全权委托洪敏忠招待。吃饭的地方,是离劳改农场不远的一间小饭店里。洪敏忠又吆五喝六的叫来了几个厂里的干警。又值星期五,再加乡下本来就没什么乐趣,一听喝酒全都跑的比兔子还快。 乡下地方还真没什么像样的菜,全是土菜。其中还上了一大脸盆用新鲜稻草煨出来地牛蹄。当然农家地头鲜更是少不了。这正配沈天瑞一的胃口。酒肯定也是一般的烧酒。二00三年以前的警察待遇,远没有现在高。吃的差点也说得通。但那盘煨地酥烂地牛蹄,实在太好吃了。
菜还没吃几口了,洪敏忠就开始带头敬沈天瑞的酒了。说实在的,这低档白酒真难喝,但无论好喝与否,和洪敏忠他们在一起,这个酒肯定是不会少喝的。几杯下肚,凌兰有点吃不消了,连忙起来去旁边的溪边洗下脸,清醒下脑袋,谁知这条平时几乎没水的溪流, 如今已是洪水泛滥,再加上前几天刚下过雨,地上一片泥泞。凌兰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河里。稍稍洗漱下,凌兰又回到酒桌上去,一看凌兰回来,沈天瑞连忙关切地问他“要不要紧?”凌兰摇了摇头。洪敏忠端着酒杯对凌兰笑着说“小凌,你应该感谢我,为什么呢?我看你人实在,所以我就要帮你”不管这话是真还是假,但凌兰都会当真一样,于是他站了起来端起酒杯,要敬洪敏忠一杯。但让洪敏忠打住了,他说“假如诚心地话,要敬就要连敬三杯”。一看这样子,凌兰在这个场合也只能豁出去了,他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又给自己倒上。徐朗连忙拉着凌兰意思是不要喝了。凌兰没那么好的酒量,他已经喝了不下八两白酒了,这杯酒可能就是极限了。但没法停下来不喝,领导在这里,客户也在这里。于是他一口又喝干了,杯中那二两二的白酒。乘着还有清醒时,他倒满了第三杯酒,沈天瑞不是不想劝,但他不能劝,从进销售开始,他这种经历也有过,他懂。
果然这第三杯酒彻底击垮了凌兰,喝完杯中酒没两秒,他一下醉在饭桌上。恍然间他感觉徐朗和沈天瑞两人,将自己背回了宾馆。他们两人虽然没凌兰喝得多,但也够呛。所以一开房门,三人不约而同地倒在了床上。徐朗将床罩裹在了身上躺在了地上。沈天瑞则打起了鼾声。一个下午,凌兰就几乎扒在抽水马桶上起不来。吐也吐得差不多了,脑袋也有点清醒了。凌兰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这时徐朗也醒了。两人连忙洗漱一下,赶紧去银行办事,错过了今天,那就要等到星期一了。一路上凌兰还好只吐了一回。沈天瑞地火车票是晚上六点的。办完事徐朗就回家了,凌兰将领导送到火车站,挥手告别。沈天瑞关照凌兰晚上吃点稀饭。。。。
到宾馆时下出租车,凌兰再也忍不住了,吐了出租车一身。在付打的费时,凌兰特意多付了十元钱,让司机去洗一下车。胃里是空荡荡地难受,嘴里是毫无味道地麻木。严志军打来电话说一起吃饭,一听吃饭。凌兰又想吐。谢绝了严志军,他一个人来到不远地双龙路夜市场。这里是金华夜市一条街,也是小吃一条街。凌兰在一个粥铺坐了下来,不吃不行啊,所以只能来这吃点稀的。一碗白粥一元外加各色小菜,也就五元不到。勉强喝了半碗,怕晚上饿,再买了两个永康饼回宾馆。就这样躺了两天,才算恢复过来。这是凌兰第二次喝醉,也是醉的最痛苦地一次。但后来他才知道,其实像这样情况地人不在少数。葛纯风就在一次招待客户酒宴上,应客户要求一口喝完了杯中酒,结果喝出血来了。用葛纯风的话说“吃香喝辣地是我们,受苦受罪地也是我们”。但其实他只说对了一半,
前脚刚送走沈天瑞,后脚孙平和赵齐,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原来他们是从富阳赶了过来。一听从富阳过来,凌兰心里嘀咕弄不好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刚刚恢复过来地身体,对吃,还是不是很感冒。孙平其实没啥吊事,只是他女儿想要女孩子头上的装饰品,刚好赵齐也有这样的打算,两人一拍即合。义乌是全世界最大地小商品城,所以他们想去看看。一听这话,凌兰马上联想到紫鹃也在文庙做小百货生意,自己正好也去看看。第二天三人坐上孙平地车,往义务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