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金华链条厂这帮人打交道,远没与严志军他们轻松。后者供需双方是平等的,而前者总是带着警察职业,特有的居高临下感。周小微这个胆小地家伙,遇事总是推三推四毫无担当。与其找他还不如直接找潘豹
潘豹倒很爽快,说是主管生产地副厂长洪敏忠极力推荐地,出于人情他同意的。但他又补充了一句,他个人也不希望事情搞得这么复杂。洪敏忠这个人,凌兰只是上次周小微来时听他说起过。据证他与赵新二人认识有点年份了。叫潘豹直接下令断绝与赵新地供货往来,显来是不可能的。“解铃还需系铃人”,要想断绝供货没有洪敏忠点头是没法制止的。而这个人凌兰是没办法直接与他提要求地。
走出办公室凌兰将电话打给了沈天瑞,将链条厂的情况向他做了汇报。并请他直接与洪敏忠通个电话,请他多支持凌兰工作等等。也只有沈天瑞才,有条件称得上是洪敏忠的老朋友。沈天瑞倒没迟疑,立即与洪敏忠取得了联系。怎么交流的凌兰不得而知,但相信沈天瑞这个老销售,完全拿捏的住说话的分寸。时间不是很长洪敏忠就从厂里来到办公区域。他们这里厂,也就是监区与大队部办公楼,还是有一定距离的。
洪敏忠是个肤色黑黑,身材魁梧地中年汉子。一见凌兰他边展着笑,边握着凌兰的手连说不好意思。寒喧过后他表态说他会和赵新沟通,多支持凌兰地工作等等。至于今后实际效果如何,暂且不管。但在场面上,在潘豹面前有这番话,那对他来说就有了个下楼的台阶。事后凌兰分析肯定是沈天瑞什么话说动了洪敏忠,再有以沈天瑞”宏宇”中层的身份,洪敏忠怎么也得给点面子,这才让他肯屈尊降贵与凌兰来打招呼。金华市场的争夺貌似圆满结来,但凌兰明白事关利益,哪有这么顺利就阻止了赵新的小动作。以后双方的交量还将持续很长时间。但无论怎么应对,凌兰都是被动应对。必须有所为才能防止类似情况的再出现,而要想有所为,又必须让客户相信凌兰,对他的能力放心才行。换句话说打铁自身硬才行。
就在凌兰琢磨着如何防止赵新再来挖墙角时。走访嘉兴南湖工贸公司时,该公司地老板万银河给凌兰送来了瞌睡时的枕头。通过他的抱怨凌兰才明白,赵新打着“宏宇”地旗号,却销售着别的厂家的货。但由于产品质量问题,造成对方十几万块钱的损失,并差点失去日本客户。反观赵新又以“宏宇”公司质量问题为借口,将该公司所欠“宏宇的三十几万货款说成了质量问题而无法全部收回。自己则从己推销地二百多吨外别家货物中获利十几万。现在是他做私活所赚的钱他赚了,别家厂的货款他全收回去了。但别人造成的客户损失,却要“宏宇”来承担。至所以赵新敢这么做,无非是吃准了“宏宇”管理的混乱和雷声大雨点小的作风。虽然刘玉明最痛恨“吃家饭屙野屎“的人。但实际执行起来总是大打折扣,或者干脆不了了之结束。
万银河老牌工农兵大学大学生,精通日语和德语。十几年前就为日本某一家族企业打理生产,码头用索具钢丝绳,钢绳用量很大。此人走在大街上绝对是一中年农民工。但就这一个其貌不扬地“农民工”却让生性多疑的日本厂商信赖其十几年,这极不容易。而这次的质量事故,险险地就撕裂了双方多年地合作。对方了解事情地原委后,则是提出比较合理的赔偿要求,共计十万元人民币。但对于这个赔偿要求,赵新是断断不肯将吃嘴里的肉吐出来的。于是他用花言巧语将外厂的货款提前要走,而将“宏宇”当替罪羊一般扔给了对方。万般无奈之下万银河只能扣住了“宏宇”三十几万的货款。
了解情况后,凌兰既对赵新的所做所为气愤,更为万银河地糊涂而恼火。明明是赵新个人所为,但他却把板子打在了“宏宇”的身上,但说一千道一万,货款在人家手里了。只能气短。凌兰是很想把这大单位做下来,但赵新屙下地屎不搽掉,连门都没有。从客户那出来,凌兰将这几天发生的事一一向孙平做了汇报。不汇报倒没事,一汇报反招来一顿臭骂,孙平大意是为什么有些事,不事先向他汇报等等。其实就是对凌兰越级向沈天瑞请示表示不满。这让凌兰气坏了,给你又不是没汇报过,但汇报了你连个屁都没有,等你再请示安排,恐怕黄花菜都凉了。说归说怨归怨凌兰还是决定让自己多长个心眼。多请示多汇报总没错,在他手下吃饭得多长个心眼。
关于万银河这里的事,孙平也认为暂时放一下等看看再说。他的意思凌兰理解。这么个单位用量,绝对是个大客户。做肯定想做,但十万的赔款倒不是两人可承诺下来的。通过客户间的走访和了解,凌兰了解到赵新在宁波软轴厂等几个大单位,及金华防滑链市场做手脚十最多。主要销售三江市各小钢丝绳厂家产品。要说厂里不知道不了解,倒不尽然。但没有一个说法倒是真的。关于这方面的事,凌兰可以写出几张纸的有人证物证的报告。但这又能派什么用场呢?
思前想后凌兰按下了将情况汇报上去的想法,而是将了解到的情况逐一向孙平当面做了详细汇报。对于宁波地区大单位被赵新做了手脚之事,孙平是将信将疑。但在不久后在凌兰陪同下,再次走访的结果,清楚地证明了凌兰没说假话。知道真想后的孙平异常震怒,恨不得立马回厂告倒赵新。凌兰心里在说事不关己时,你高高挂起。事到自己身上时,不也照样急啦?想归想两人怎么说也是一个“战壕”里的,所以凌兰等他冷静后告诉他此事万万使不得。不怕别的就怕厂里轻描淡写,空做恶人。现如今赵新敢这么胡来,说明他有一定底气。孙平当然不是草包。骂过后一想也对。现在首要任务不是去与赵新拚个你死我活。而是努力拓开业务才是首选,这事可汇报但也只限于汇报。
两人一合计还是将万银河这里解决好再说。毕竞这里是一现成的大客户。而且对方也表示解决完遗留问题后双方恢复业务往来。但这么一个棘手的问题己经不是销售部一级可解决的,必须等适当时机请股份高晨来决定。与银翎集团的业务己经开展起来。对方带款提货似乎也没什么问题。
回到三江市总部的凌兰一方面向沈天瑞将有关事宜简要做了个汇报,但在汇报到南湖工贸时,他还是刻意隐去了部份对赵新不利的证词,而是换了种说法。即因质量问题对方暂扣我方货款。过程和原因讲的相当笼统。这么做自有他的原因。沈天瑞也只是听听而己,也没当回事。回头凌兰直接找到了赵新,就南湖工贸之事,两人选了个无人的地方,直接摊牌了。赵新是百般抵赖,反诬凌兰一个新丁不懂装懂。凌兰没和他噜嗦什么,直接将从金华到宁波,再到南湖的一系列证据摊了出来。饶是这样赵新还是满不在乎地要凌兰向上汇报去。说完转身要走。既然说开了凌兰也不想无功而返。于是临走时抛了句话给赵新,大意是他做不到生意未位淘汰,临走也要拉他垫背,他在浙江市场,特别是南湖工贸的事,急了直接向刘玉明汇报。但目前他只想把业务恢复好,将关系理顺,至于南湖工贸之事,尽量想法抹掉他。
赵新没表态双方什么也没说,就分手走了。至于效果如何,也只是大致场面上过得去而己。在金华温州等凌兰所管辖之地,赵新还是有点小动作,但己不是那么明目张胆了。而在宁波地区,特别是宁波软轴厂,这个浙江最大的汽摩刹车线生产厂家,赵新没有放手。孙平与他的较晕一直持续着。
这天凌兰早上上班时碰到了陶旺。这家伙一见凌兰就数落起凌兰,说他向上跑了,就忘掉了昔日的兄弟。老领导生病也不说去看看,听陶旺话里有话,凌兰连忙问怎么回事,一问才知道原来顾晓光在今年过年时不知是得罪了谁,年初一一早,让人在家门口摆了个死人时用的大花圈。报案是报了,但厂里偷钱这么大的事都没查出,这个就更难说了。这种新年里触霉头的事,让顾正秋郁闷了很长时间。也不知是这件事气出来的,还是平时喝酒喝的,在厂里一年一度的体检中,他与另一工友查出肝癌,后被确诊。现住三江市解放军七五0医院。
没等到下班,凌兰先走了。去市场买了点甲鱼等滋补品和水果。他来到了顾晓光的病房看看老领导。对凌兰来看他,顾晓光相当高兴。同事之间有点意见矛盾很正常,时间长了也就不放在心上了。告辞离去后,凌兰就匆匆踏上了出差的路。但一个多月后顾晓光还是走了。
时间在匆匆地脚步中走到了年尾。一年来凌兰忙前忙后,最终的结果将反应在数据上。内勤统计的数据很精确,凌兰完成三百四十万销售额。完成率为百分之四十多,排名在销售部后三名之列。也就是说他一只脚己经踏进了被淘汰地圈圈里。那么始作佣者孙平会有办法捞起凌兰呢?他不得而知,只能是苦苦等待上面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