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做旧书生意又收到两张假的一百元。回家朝凌兰哭诉个不停。对于这类事凌兰早就麻木了。年纪大人的反应迟钝，对外界世物接触少，稍不留意就会被骗。一方面凌兰咒诅骗子没得好死。另一方面也劝过老妈多次，做生意时多个心眼。但属羊的人性格绝对固执，就像儿子要害她一样。凌兰的劝告也好，好话也好，从不听的。相反要反的来，这几年她做生意，真钱倒没往家中拿，假币家中倒存了几千。所以现在凌兰也随她了，自己的老妈骂不得说不得。
前一阵厂里加班加点的补材料，终于将必须的流程给补齐了。听科室的人说各色行业标准也弄的差不多。然说到前一段时间验收通过地Is标准那是一脸地不屑。说“验收组刚来时一脸正气，针都插不进。到后来塞了几万钱后，主动帮你补漏。这样出来地标准公信力有多大值得怀疑。
月底地工资还是八百元。但到手的还是三百元。理由同前九个月一样，销售未完成指标所以工资必须打折。但这回连最不差钱地王兰花都发怒了。拿着工资表格，她上万成方那直接发飙了，并扬言要到厂长那讨说法。厂长，老板，总裁是对刘玉明现在地称呼。老一辈称厂长的多，关系密切的称老板。一般是称总裁。万成方急急忙忙追了出来，拉着王兰花解释着。但王兰花不听非要挣扎着要去。包括兰啸天，费红军他们都在劝。场面比较混乱，凌兰根本没听清什么。只是随后平静后不久，周圆圆补发了每人当月扣下的钱。拿着这迟来地伍佰元，凌兰实在有点心酸。他只得走出去抽根烟压一压心头的郁闷。
兰啸天关照凌兰准确出差。时间定在后天出发。凌兰答应一声拿出申请单填写着出差申请和两人地领用金额。上次出差报销后还倒欠厂里一百多，凌兰琢磨着这次要想法还上。暂时凌兰不敢做点小动作弥补出差时的亏损。但方法通过与老前辈们的交流还是掌握。这是个公开地秘密。一般不会有领导很顶真地审核，只要不太过份。
跟着师傅出差的日子是轻松愉快地。几乎不用多担心什么，一切自有师傅主张，早上八点多从常州出发，火车过南京长江大桥后，约二三个小时就到了蚌埠市。这是第一站。打的来到离市区较远多蚌埠市监狱，迎面是二扇紧闭地大铁门，门口徘徊着很多人。上次那两个警察就在这上班。其实这次来就是催款地。
到门口说明来意，递上证件，登记好信息后。门岗上的警察通知里面来人接应。在接待室老朋友见面自然是热络一番，但进入主题讨钱时，双方地气氛有点沉闷了，反正一句话“钱肯定会还地，但必须等上头拔款后”。而这个拔款是什么事候？对方只说快了，没个具体时间。
出了大门坐上回车站地打的车。好脾气地兰啸天也忍不住骂道“妈了个比的，要货时是一付嘴脸，讨钱时又是一付脸孔”。当夜劳累了一天地师徒两人，就在车站边一小宾馆草草地住下。第二天一早，吃罢早饭，兰啸天就领着凌兰来到离车站不远地一个小院里。这里排满了回淮北地小车。座上了去淮北市地桑塔纳黑车。一百公里路一部普桑拼四个人三十元一位。这还是比较划算的。客人才不管黑车抢不抢公交公司生意了，哪方便哪划算就座谁的车。
个把小时后，俩人己经站在了淮北矿务局办公室门口。整个办公区域几乎没几个人在办公。煤矿地不景气，对行业地伤害是最大的。这个单位欠“宏宇”快四十万货款，看到这死样二人地心可以说拔凉拔凉地。
到供应科一看没人门锁着，财务科倒还有几个女地懒懒地在聊天。无奈之下兰啸天拔通了供应科长地电话。双方在电话中好一通交涉，兰啸天时而情绪激动时而低声下气。聊了半天对方才似乎同意跟财务商量下。在等侍地过程中，兰啸天吸着徒弟递来地香烟，边四处走走打发着内心地焦虑。
过了一刻钟时间，放在口袋里地手机终于响了，听完电话兰啸天一个劲地说“不行地，欠四十万块钱，i而且欠了快一年多了，给个四万说不过去的…”对方大致地意思是你再不要可能连这四万也拿不到。听了这话兰啸天没再作声，只是按对方地提示到财务科找主办会计。这边接到供应指令地主办会计，又拔了个电话请示上级领导，没多少时间供应部的一个中年男子，骑车从外边匆匆忙忙赶来。
兰啸天热情把迎上去边握手边笑着说“啊哎，还要李经理亲自跑一趟啊实在不好意思”。“哪里哪里欠这么多钱了是我们不应该”。财务登记好一切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花花绿绿地纸片，等待供应科李经理在登记本上签字。签完字的李经理接过财务递给地纸片时，主办会计朝李经理瞪了一眼，恨恨地嘟囔道“三个月没发工资了，哪来钱付材料款”。三人只当没听见，尴尬地连忙跑出财务科。
出门后李经理一边对兰啸天他们说着抱歉地话，一边将纸片递到兰啸天手里。在送两人出门时，李经理再三挽留兰啸天在这住一晚，晚上大家聚一聚。兰啸天只说必须抓紧时间赶路，谢绝了他的好意。
座在打的车里，凌兰明显感觉兰啸天的心情要好多了。办好事已经是快下午三四点了。在淮北市中心，找了间相对便宜地招待所二人住了下来。虽说是招待所但还是相当干净和整洁地，一个二张铺带独立卫生间地标准房也才五十元钱。
在房间里凌兰不解地问师傅，“不是说不住在这里怎么还住在这里？”兰啸天解释道，“人家那么穷怎么好意思住这吃人家的？”。“那个纸片又是什么？”“那是承兑汇票，是银行出具担保地凭证，有了它就相当于有了等面值地钱款，可转如在后面依次背书盖好财务专用章就可，也能等到汇票到期日去相关很行兑现，一般为三到六个月期限”。
兰啸天一一为凌兰解释着。跟师傅学什么？其实就是学处事方法和行为。遇到不懂不会地必须主动请教，没人会主动告诉你一切。夜色下地淮北像个朴素到底地妇人，既不媚妩也不妖艳，三条街相对热闹一点，其余均是一片昏暗。
淮北离徐州很近，第二天早上，吃罢早饭。兰啸天在房间里就开始联系徐州客户。双方你来我往，交流了一个上午。直到中午时分，对方才同意付一万五仟元货款，而这批欠款总额是十三万，时间跨度又挺长地。双方就欠款问题不知谈了多少回，但对方就是没钱，实在要，可以。以物抵债或慢慢等。而所谓地抵债物品等同于垃圾。这是厂里万万不能接受地。今天这一万五也是快大半年催款地结果。原来答应是三万现在杀一半一万伍。为徐州第四胶管厂地欠款，兰啸天不知挨了万成方多少骂。好在是徒弟也只是骂骂而己。
下午时两人己到了徐州第四胶管厂门前。这里还不如淮北矿务局了。门是紧锁着，不大地厂区内长满了半人高地野草。除了一个出来问二人来意地门卫，目前再也看不到一个职工。说明来意，门卫摇了摇头说“没厂部命令不能进去”。兰啸天只得再打电话给该厂负责人，电话那头问明情况后，让兰啸天把电话递给门卫，兰啸天照做了。听完电话地门卫嗯嗯了几声后就将电话还给了兰啸天，并侧身让开了边门。
就在两人迷惑怎么走？厂里有没有人时。门岗指了指二楼说道：“二楼最西边一间，财务室”。循着他的指点两人终于找到了时务室，里面就二个女地，看到他们进去其中一个年长一点地站了起来，用略带山东口音地徐州话告诉兰啸天他们，厂长中午时己关照办好了，就等他们来手。从兰啸天与她热络地交谈中凌兰估摸两人相当熟悉…。办完事临出门时，兰啸天进去给门卫发了根烟道了声谢。
晚上住在离徐州火车站不远地小宾馆内，下一站去济南地票是早己买好地。晚饭是在火车站广场那一溜地夜霄摊上解决地。在这里菜一律摆在桌子上。素菜二元荤菜三元随便选。二人要了个炒土豆丝，炒波菜，再要了个肉丝炒青椒，一个鸡蛋汤。另外再要了二瓶啤酒。师徒二人享受着夜晚地放松。
大凡业务员对销售指标和应收款是最头疼地。大气候好时还可以。形势不好就比较难做了。企业的老总总希望，今年做一千万，明年就要做二千万。但这就像果树结果一样，受天气环境和不可抗拒的因素影响比较大。所以只要在正常范围中波动。也应视为可接受地。“宏宇公司”现在应收款变大，一方面与历史原因有关，另一方面也与各级领导盲目追求业绩有关。这一切又该如何协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