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左转右转快速在保定城里穿梭着。凌兰来不及仔细观察这座北方名城。保定和天津一样只是在他脑海里留下个模糊地影子。凌兰的心现在早飞向了客户那里。但眼睛却盯着不断跳动着地计价器。随着的费不断跳动,凌兰在心里咒骂着定标准地管理者不切实际。
车子很快在保定城东郊一处偏僻处,找到了这个坦克修理所。和门岗上站岗地哨兵说明来意后,其中一人拿起电话拔通了内线。很快有一个五十岁左右地中年人骑着一部自行车穿过宽阔地草坪来到门岗。在传达室双方确认了对方后,凌兰将所带样品从包中取出递给了对方。对方只是简单检查一番后告诉凌兰。让他回去就某种规格准备二吨,等他申报后发货。
其实据他后来告诉凌兰地,这批钢丝绳主要用途是索引坦克,用途不是很重要。一般钢丝绳都有六倍保险系数,基本都能满足其要求。但这种单位采购物品政治意义大过经济意义,所以价格不是问题但质量必须保证。对于几乎到手地订单,凌兰心里一阵喜悦。扔下己无用处地编织袋凌兰告辞而去。几天后凌兰出差回来了。回家自然是小别胜新婚。而讲到这一次地出差,他也只是捡好的说给家里人听。
第二天早上当凌兰踏进办公室地门才发觉,办公室异常地冷清。除了周圆圆她们几个女的几无旁人。中午时分凌兰实在忍不住,进去问周圆圆他们人呢?周圆圆告诉凌兰万成方他们去山东德州和东北沈阳了,并关照凌兰看家。少了万成方看着,在家故然轻松。但此时凌兰更想他早点回来,徐水索具公司地事还要向他请示。电话当然可沟通,但周圆圆还是善意地劝诫凌兰还是少讨骂。宁可耐心地等他回来再说。领教过万成方地严厉,凌兰当然不想去招惹他。
约五六天后,一伙人回到了三江市。早上上班办公室里照例依旧充满了热闹地喧哗和议论。万成方地小徒弟更是起劲,万成方这时也从办公室出来和周圆圆她们大叹苦经,原来他们一伙人出差,几乎是白天拜访客户洽洽谈问题,晚上休息时几个人凑了一桌麻将。万成方喜欢赌归赌,无奈牌技不精,而且到底上岁数了,不如小年轻脑袋转得快。于是一路走一路赌,一路赌一路输。徒弟们也从买新鞋到买新衣服。到最后一路开销全是万成方买单,后来在酒桌上透露据说万成方那一路估计输了约五六万。
等万成方终于回办公室后,凌兰看准时机进去汇报工作。对后一桩事其实不用多说了,对方己经将钱汇了过来发货就是。而对于徐水那事凌兰只能依实而言。万成方地回答与凌兰预料地一样带款提货。凌兰没敢争辩,几个月下来怎么也了解万成方地脾气了,越辩越糟。惆然若失地走出办公室,凌兰没回自己地座位而是出去到阳台上掏出香烟默默的吸着。生意肯定黄了,徐水那边只能原话传达。而至于自己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试用期早就过了半个月了。上头的解骋没来。凌兰这几天上班几乎是度日如年,这份焦虑这份等待就像小虫每天撕咬着他的心。内心地痛苦还不能在表面表露出来,强装笑脸地日子让人他很受煎熬。看得出另外两人的日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被人踢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事,假如再在新部门站不住脚,估计得让人说死。不管两人后面如何托人说情一切主动权都在万成方手里。
星期三早上,几乎全销售部人都到齐了。九点不到万成方匆匆出现。路过内勤门口他朝周圆圆喊道:“通知九点半全体开会”。说完朝里走,边走边用眼角扫向钱建国和凌兰他们。凌兰地心猛地一紧,他敏锐地感觉今天地会八成与他们有关。该来地早晚会来,凌兰很讨厌命运握在别人手头地感觉。但有时还真必须屈服这种感觉。
说是开会,其实也就是内勤出来找个椅子座下。再万成方出来在沙发上发言。万成方发言一般没什么废话直切主题:“今天的会议主要是人员调整和销售范围说一下”一听这话凌兰咽了咽发干地唾沫。:“从今天开始钱建国负责东北地区销售。姚世杰调整到安微,江苏,江西。凌兰随兰啸天负责胶管钢丝在全国地销售…”。后面地话凌兰没仔细听,老钱以前就在东北那工作。十几年下来现在连说话的语气也东北了。姚世杰除了江西没啥前途其他都还可以。而凌兰虽然现在可以说是三人中分的最好一个。并且跟的师傅兰啸天为人相当厚道。但凌兰的心里没有放下包袱地轻松,反倒是有一种隐隐地担心。他的直觉告诉他这条路表面看起来光鲜舒适,但却是危机四伏,自己一个把握不好,将会遭受何种打击无法预料。
这次调整不同与刚来时对三人的安排而是实质性地安排。换句话说就是三人正式加入了销售队伍。而对于万成方前一段时间地狠话和销售指标压力,凌兰他们只能理解为是一种对他们的考验 回家和紫娟一说,紫娟相当高兴。听到消息老妈更是乐了。晚上累了一天地紫娟早早睡了,凌兰翻来复去地想着未知地明天。
凌兰还是每天一如既往地打扫着办公室地卫生,烧开水倒好万成方里面地痰盂。对于认兰啸天做师傅他是相当满意。兰啸天这人和凌兰一样个子不高,满脸胡子一付阳刚像。为人更是随和对谁都很客气,总之是个老实人,老好人。早年和厂办地夏美丽还合作拍过“宏宇”公司唯一地广告。要不是那年在青岛橡胶股份公司与他们财务上一个女青年好上,闹的满城风雨女的和他私奔,他应该有一个更加美好地前程。
不长地时间,凌兰己经将下手地活干的相当令人满意了。只要师傅不出差凌兰总会等师傳来后,沏上一杯热茶再问问今天要做什么。既然做了就该做做好他是这么想的。
万成方没事的话还是每天要凑人打上几局过过瘾。照例还是谁输谁请吃饭喝酒。不知姚世杰怎么想的,反正他们打十场他就看十场。他们喝十次酒他也跟着去喝十次。没多久他就落下个贪吃小气地名声。凌兰和钱建国几乎不参加。偶而也只是转转,现在凌兰看见万成方打牌就想逃。上次打牌没人,硬将凌兰拉上去与万成方搭档。但说老实话他的牌技太次了。对手的小伎量楞没看出,但倒过来还怪凌兰,这让他郁闷地不行。再者吃人家十回,总要回请一回请一回吧?可问题是现在请不起。所以他们要结束时凌兰总会借故走开.
压在兰啸天头上地销售任务比较重.凌兰暗暗着急.和兰啸天商议过几次他总是不着急。但凌兰却相当着急.一方面他不想让人误以为自己,靠着师傳混日子。另一方面他更想为师傅分担点压力.胶管钢丝其实就是表面镀一层黄铜地钢丝.主要是客户采购回家后用机器编织成网,再裹上橡胶做成各色耐压力地胶管.这东西主要还是煤矿,石油等用的多.但那几年人煤矿行业不景气,这直接影响到兰啸天地销售.销售网倒是铺满全国,但真正好的企业不多.需要的厂家没钱.有钱的又没市场.
凌兰有了师傳这根标杆后,相对发展客户和寻找市场有了方向.现在他一有空就翻全国电话号码,寻找可以推销产品的单位.但很快他就泄气了.基本上需要的单位,兰啸天都在做。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沈阳气门芯厂人家要是要,但一年才要一两吨。这让凌兰心里很上火。看到徒弟实实在在在干活在着急。兰啸天有点不忍,他再一次规劝凌兰放宽心,没事的。凌兰当然知道现在连他心里也没底。
早上上班两个穿制服的警察,早早地坐在了办公室里。这把凌兰吓了一跳,一问才知道原来是联系过的蚌埠监狱的两个采购人员来公司要货了。没一会兰啸天来了,见面双方热情地打招呼起来。这个是他的老客户。兰啸天将凌兰介绍给了对方。凌兰征得师傅同意后,将刚刚印好送来地名片递给了对方。仔细看了看对方也递来的名片。凌兰泡好茶后就走开了。对方确实是来要货地,但不要说前账还未了,现在资金紧张但还需要货。希望兰啸天给予支持。凌兰没搞明白一个国家地监狱系统还差钱?后来还是兰啸天私下给他解释了。监狱办厂是不纳入国家拨款这一项地,当时狱警的待遇也不高,所以缺钱是肯定地。直到中午在万成方点头同意下,兰啸天才签单放出十吨货。
运输是公司负责地,两人余下地时间就是心情舒畅地等着喝酒。晚上在一家大饭店吃的饭。凌兰是第一次作陪客人是两个,但作陪地可不是凌兰一个人。满满一桌人吃的不亦乐乎。唉,以后随着次数地增多凌兰才发现。这就是中国特色,一个客人十个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