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蚺是名武将,没读过书,脑袋一根筋,不懂那些弯弯绕,靠着一身蛮力爬到了现在副将的位置,反应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他娘的才是贱骨头!”裘蚺说着挥起拳头就要打。
姚广微微皱眉,却没有出声阻拦,裘蚺的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梁钰的脸上,梁钰顿时被打倒在地,随即吐出一口鲜血,一颗牙齿被打落,嘴角瞬间肿了起来。
梁钰冷笑地看着裘蚺,眼底满是轻蔑,他在告诉裘蚺,即便他被打倒在地,也是高高在上的王者。
裘蚺见状怒火高涨,还想再打,却被姚广拦了下来,“住手。”
裘蚺不甘心,道:“大帅,这种人不用重刑,不会老实。”
“无论如何他是一国皇子,留着有大用,待本帅上奏朝廷,再做定夺。”见裘蚺还想再说,姚广面色一寒,道:“本将主意已定,无需多言。”
“是,大帅,标下遵命。”裘蚺不甘地瞪了梁钰一眼,退回队列。
姚广命令道:“来人,将梁钰待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本帅的命令,任何人不能接近,否则军法处置!”
“是,标下遵命。”门口两名守卫进来将梁钰拖了出去。
梁钰临走之前,深深地看了燕南一眼。而燕南始终垂着头,并没有看到梁钰的眼神。
姚广看了看跪着的杨林和郭平,问道:“这二人犯了何事?”
燕南如实答道:“回禀大帅,他们被梁钰收买,助其混入军中,故标下擒下二人,听候大帅发落。”
杨林匍匐在地,身子抖如筛糠,道:“大帅,标下是受郭平蛊惑,才做出此等错事,还请大帅看在标下为国征战多年的份上,饶标下一命。”
郭平突然发笑,嘲讽地看着杨林,道:“通敌叛国的罪名,一旦定了,就算你是皇亲国戚,也是难免一死,又何必做出此等懦夫之举,徒增笑柄。”
杨林心里的侥幸被轻而易举地摧毁,他愤恨地看着郭平,道:“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你,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我杀了你!”
杨林疯了似的,朝着郭平扑了过去,郭平想躲,却因为被捆住了手脚,躲闪不及,直接被杨林压在了下面。杨林也被捆着,手脚不能用,张口就咬住了郭平的耳朵。
“啊!”
一声惨叫后,燕南拎起杨林的后脖领子,将两人分了开来。众人看向杨林,只见他满嘴是血,“呸”的一声,吐出一只耳朵,掉在郭平身前。
再看郭平,左耳光秃秃的,不断有鲜血流出,竟生生被杨林咬下了一只耳朵,疼得他面色发白,躺在地上哀嚎着。
郭平大声地骂着:“杨林,你个懦夫、软蛋、怂货,即便做了鬼,我也瞧不起你!”
“郭平,你害我,都是你害我,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杨林满嘴是血,面目狰狞,与以往给人的温和完全不同,让人看着厌烦。
姚广猛拍桌案,发怒道:“我辽东军士个个铁骨铮铮,不曾想竟出了你们这两个败类,通敌叛国罪不可恕!来人,将两人拉出去,军法处置!”
杨林一听两眼发直,顿时瘫软在地,全无刚才咬下郭平耳朵的狠厉。
郭平虽然早就料到他的下场,但事到临头也被吓得白了脸。
燕南突然出声说道:“大帅,标下还有一个问题想问,还请大帅应允。”
姚广看看两人,沉吟了一会儿,道:“那你问吧。”
“多谢大帅。”
燕南转身看向郭平,问道:“郭平,你是如何联络上梁国皇子的?”
郭平仰头看着燕南,道:“百户,我既注定一死,为何还要回答你的问题?”
“郭平,被你害死的八个弟兄,可都在黄泉路上等你,若你还想见他们,最好将功折罪。”
燕南成功地戳到了郭平的痛处,他沉默了半晌,道:“七日前,我清扫战场时,不慎被抓。他们将我带去见梁钰,威逼利诱,让我帮他们做事,当时我怂了,所以就应了。”
“郭平,原来你才是怂货、孬种!”杨林‘哈哈’笑了起来,明显神智有些失常。
“对,我是怂货。八年征战,我以为我早就不惧生死,可当真看着刀子落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原来我还是会怕。”郭平嘴角的笑是那么悲凉和苦涩。
猖狂大笑的杨林闻言怔住,随即‘呜呜’哭了起来,越哭越大声,哭得不能自己。
姚广看着两人叹了口气,道:“拉下去,军法处置。”
“是,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