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故意卖出破绽,脚下一个踉跄,身子朝地面倒去。络腮胡眼睛一亮,抽出匕首双手握紧,恶狠狠地刺向燕南的胸口。
“百户!不要!”
时刻注意燕南的李方恒大叫出声,不管不顾地跑了过来。
在这危急关头,燕南右手一抬,一根树枝被她握在手中,而树枝的另一端,便是络腮胡的咽喉。络腮胡只觉得咽喉一痛,动作一顿,下意识地去抓,却被燕南喝止。
“别动,否则我保证它会刺穿你的喉咙!”
络腮胡的眼神阴晴不定,似在犹豫,而就在这片刻的功夫,他已经被团团围住,一把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回头看去,竟是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
燕南收回手,利落地起身,道:“捆起来。”
众人拿出绳子,将络腮胡五花大绑。
刀架在脖子上,络腮胡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任由他们将自己捆了起来。他盯着燕南,道:“你怎知我们的计划?”
“你当真以为我大楚的将士那般好收买?”
络腮胡猛然看向人群,恼恨地说道:“将计就计,你们大楚人果然诡计多端!”
燕南顺着络腮胡的视线看过去,人群中一名青年神色略显慌张,尤其是在接触到燕南的目光后。
燕南眼底闪过失望,平静地说道:“孙全,把他给我捆了。”
众人将络腮胡的反应看在眼底,自然也清楚他看的是谁,孙全走到青年面前,二话不说,抖开绳子就要捆。
青年见状连忙跪倒在地,哀求道:“标下知错,百户饶命!百户饶命!”
死在敌人手里,是为国尽忠,死在自己人手里,是死不瞑目,最是让人寒心。
燕南终于压制不住心中怒火,大声呵斥道:“八个!今日这场仗,我们百户所统共也没损失八个弟兄,你让我如何饶你!”
孙全同样火冒三丈,一脚踹在他身上,道:“杨林,你个王八羔子,怎能做出这种事,那些可都是与咱们出生入死的弟兄,你的良心被狗吃的么?”
“我……我也是被逼无奈……”杨林看向燕南,哀求道:“百户,您就饶我这一次吧,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保证再也不敢了!”
“捆起来,交由大帅发落。”
“百户,您饶了我吧,我还有妻儿老小,他们都指着我活命,若是我死了,他们可怎么活啊!”
“你只想到了你的妻儿老小,你可曾想过,若是被奸细混进了城,这整座城池都有可能沦陷,这一城的妻儿老小又该如何?”燕南一把揪住杨林的衣领,将手上的身份牌置于他眼前,道:“你看看,你睁开眼看看,多少将士宁愿战死沙场,也不敢后退一步,你可知为何?为的就是保护我们身后的这座城,保护这座城后的那些百姓,而你都做了什么?”
“孬种!呸!”
“畜生!”
“白眼狼!”
众人红着眼睛看着杨林,纷纷斥责他的背叛。
燕南松开杨林的衣领,将他掼倒在地,道:“捆起来,交由大帅发落。”
杨林面色惨白,不再反抗,任由孙全等人将他捆上。
一旁看着的络腮胡回过神来,阴沉地看向燕南,道:“你诈我!”
燕南看了他一眼,随即转头看向人群,扬声叫道:“郭平。”
郭平猛然看向燕南,眼底的慌张虽然掩饰得很好,却还是被燕南尽收眼底。
“标下在。”
“你还有何话要说?”
郭平弓着身子,佯装不解地看向燕南,道:“百户,您这是何意,标下不懂。”
“孙全,把人捆了。”
孙全一怔,随即回过神来,道:“是,标下遵命。”
见孙全过来,郭平神色紧张地看着燕南,道:“百户,标下何错之有,为何要绑我?”
“方才和他站在一起的,除了杨林还有你,若是只有一人打掩护,我让你们查看身边的人时,你为何不出声?”
郭平狡辩道:“光线昏暗,标下一时没有看清。百户怎能仅凭这一点,便断定标下通敌,是否武断了些?”
“哈哈,当初收我银子的时候,怎的没发现你居然这般巧舌如簧。”络腮胡突然笑了起来,看着郭平的眼神满是轻蔑。
郭平的脸色变了,随即反驳道:“你休要含血喷人,我根本不认识你,也没收过你的银子。百户,他这是在挑拨离间,您别听他胡说八道。”
燕南转头看向络腮胡,眉头微微皱起,道:“绑了,若有何话,待见了大帅再说。”
孙全领命走上前,道:“若当真冤屈,那便与大帅说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