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的时候,姜炎感觉到无比心慌,竟然紧张地醒来,本以为自己做了噩梦,可是完全想不起来有什么噩梦,只是很自然而言地就醒了。
她看了眼手机,还在早上六点零八分,可是微信有消息,她划开一看,是周秉文的三条微信消息:
“我烧到快四十度,手机没电了,才刚充满。”
“你真是傻乎乎的,那我等着穿新西装。”
“小趴菜,你没事吧!”
姜炎捂着手机,不自觉笑了,立刻回复道:“我没事,你好好治疗。”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太困又睡过去了。
再次醒过来已经早上八点多,她是被老赵的电话活活闹醒的。
“派出所有些掌握的情况,跟你反应的差不多,昨天她父母要求进行第二次法医解剖检查,他们请了律师,事情恐怕不是抚恤金能解决的。”老赵有些沉重地说。
平常,姜炎很少听到老赵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话。
“难道涉及刑事案件,饭饭不是自杀?”姜炎立刻警觉了起来,通常是没有必要进行第二次法医解剖检查,然而在昨天还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不清楚,现在案子不明朗,公安那边不好透露太多,你怎么样?”老赵最后例行问了一句。
“没事,哦,那个,周律师烧四十度,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姜炎说。
“现在疫情这么严重,深圳各个医院爆满了,在南海医院不知道他轮不轮得上那个阿兹夫定,哎算了,轮不到我们操心。你好好待着,线上有事就处理处理,别的也没什么。”说完,他干脆地挂电话。
姜炎听到这,登时就如同cpu八线程解一个量子问题,脑子当场宕机。
然后二话不说,又拿起电话,打给老姜。
“老爸,我来报平安,我没事,没有发烧,没有阳性。”姜炎给老姜吃了个定心丸。
“好好好,没事就好!”老姜乐得听好消息,乖女儿没事比什么都强。
“那个,我有个朋友,叫周秉文,他阳了,在南海医院呼吸科,烧四十度了,医院现在缺阿兹夫定,你看你能不能帮个忙,普度众生?”姜炎非常直接地说。
“我就知道,你开口,你爸焉有不从之理,那你能不能说明一下,周秉文是个什么人,你同事?值得你开口求姜教授啊!”老姜一听这个陌生的男人名字,他隐约能想起姜炎偶尔闲聊提及的周律师,不知是不是同一个人。
“那个,他是我老板的前同事,另一个律所的高级合伙人,给我介绍了个大项目,现在他遇到困难了,有来有回,我投桃报李嘛!”姜炎努力把这个瞎话编得十分合理,瞎话艺术的最高境界,就是九十分真话搀着十分鬼话,她觉得自己修炼到位了。
“哼,我一个妇产科老头,还得帮女儿去还人情,你真行的,等会把他名字、医院、身份证号发给我!你好好工作,放心吧!”老姜皮笑肉不笑地答应了,自己生的女儿有什么花花肠子他还不清楚么。
老姜说“放心吧”,那必然是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完全不用过问。一般姜教授如果对病人说这三个字,一定是大小平安,从无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