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子由衷欣慰,主子身边有这样好的皇后娘娘,而她又是这些年皇上心尖上的女子,皇后娘娘又是最有分寸的,果然是最好的夫妻。
魏安辰看着小夏子的神情,也不多问。
“你派人去给她送些衣衫吧,她穿着太简朴了些。”
魏安辰知晓慕玘素来节俭,穿的衣服都是旧时的。
他冷落了她几日,也够了。
如今天气转冷,她应该要多添衣了。
“回皇上,娘娘方才去了内务府,拿了一些衣料了。”
魏安辰嘴角含笑,不觉温无比,“是朕亲自选的几匹布料?”
小夏子微笑,“是了,皇后娘娘看着布料的颜色鲜艳,很是喜欢,说是孩儿穿在身上必定欢喜,所以才拿回去打算给侄子侄女的,奴才方才叫人送去的时候,也拣选了给娘娘的衣衫,您放心。”
“她既喜欢,你就吩咐内务府多找些她喜欢的东西去。”
小夏子见皇上有意让自己离开,也不多留,欢喜而去。
魏安辰轻笑不语。
沈晖看着这样不同于寻常的皇帝,“也只有阿姐可以让你如此了,也只有这一小会的病痛才让你像个寻常人。我倒不希望你变回去,可是一出了这门,你却还要是最冷漠的君王了。”
“晖,她昨夜难得用了不同于往日的神情,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她淡漠以外的神色。我是一个帝王,我需要用冷漠和无情,却最不想用在她身上,也不想她用君臣来对我。”
沈晖静静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很久没有露出的真心,“一片冰心在玉壶,你全部的心意,都想给她。”
“对,我甚至在想,若是她不与我有命定的缘分,我也会遇见她,我也会义无反顾。”
魏安辰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表露过对于慕玘的感情,却是情到了深处。
沈晖看着他,叹了一口气,“除了我和哥哥,还有慕大哥看得出来。只是在别人面前,你这样的情深怕是会成为她遭妒的缘由。”
后宫的争风吃醋有多可怕,就算是不在宫里的人都明白。“你尤其要关注着抚琴殿的那位。”
想到后宫,魏安辰眉头皱起来,“安卿儿?”
“听哥说,她父亲暗中找了不少慕家的把柄。”
“她却是个最心机深沉的女人。”
想起那个眉眼与慕玘有些相似的女子,虽颇有美貌,但却是最善于伪装的女人,还让自己酒醉,让她怀上了孩子,实在是可恶。
虽然如今,她并未大肆宣扬自己有孕。
沈晖看着他对于安卿儿一脸的嫌恶,微笑道:“你倒别恼,听说皇后也误会了。”
“什么?”魏安辰眉心一跳,看着沈晖。
“她对哥说,也许是你心里有了人,所以才对后宫没有多少心思,而却唯独真正宠幸了安卿儿。”
魏安辰一愣,似笑非笑:“她这样想?”
沈晖觉着有些好笑:“我想,这样心思玲珑的人,应该是看出了她和安卿儿的相似吧,所以才愈发疏远你。她是不会允许她成为别人的影子的。”
魏安辰心底震撼,原来她对自己的疏远,竟然还有这样一层莫须有的罪名在。他倏而想起在去年中秋欢宴上,安卿儿说的那些话,原来是这样的缘故。
她将自己和慕玘容貌相似的传言散布出去,叫别人都知晓此事。
她声东击西给慕玘制造了自己认识安卿儿许久的假象,让慕玘以为自己和安卿儿相似,怪道后来愈发冷清。
原是这样的缘故。
若说是争宠,慕玘从来不屑,但别人利用这一点乱做文章,让她吃了心。
魏安辰苦笑,可就算是这样,也改变不了自己在她心里还是一点位置都没有的事实。
“原来这些事情,她还是会跟阿则说。”
沈晖点头,“自小哥哥和慕玘关系很好,性情爱好难得一致,一来二去相熟了,也变成了真知己。”
魏安辰看着沈晖,“同样是兄弟,你对她倒还算是不熟。”
“皇上说笑了,沈晖不喜欢与别人交往,只在医书古籍上用心,皇后以前的性子又是极讨厌我这种书呆子的,曾客套邀过臣几次,见臣迂腐,以后便再没跟着出去了。”
魏安辰轻笑:“谁人不知道沈太医精通医书,这个年纪,比在太医署当了一辈子差事的太医还要精明的多,书到用时方恨少,你从小醉心医书,自然是看的多了,其他事情,不上心也就罢,她也不是不稀才的人,不然也不会用你。”
沈晖见魏安辰如此,也知道他是随时维护她的,点头微笑,不再多言。
魏安辰摆摆手,颇为无奈。“昨儿休息了,一大堆朝政上的事情等着我,你多帮我去瞧瞧她。”
沈晖这次过来,也不只是看护皇帝这一简单的事,皇帝喝过昨晚的药膳以后无大碍,看现在的情形也肯定是无碍了。
沈晖包了几包滋补的药,再夹杂着新开的方子,去了未央宫。
沈晖走进偏殿的时候,闻到了久违的瓜果清香。
沈晖从来喜欢自然的香味,便对着坐在桌前对着烛火绣着给孩子的衣物。
言欢看到沈晖走进来,微笑起身,面带了一丝女儿家的潮红,忙接过他带来的药物。
“太医有心了,知道娘娘的药膳用完。”
沈晖看着言欢一身淡雅,心里一荡,继而微笑回答:“姑娘才叫细心。”
然后留下一包药材,向皇后走近。“娘娘安好。”
慕玘闻声已经抬起头来,“本宫近来还好,就是睡不安稳,时常梦魇。”
见言欢已经出去熬药,才将药包里面的东西打开来,“娘娘最近这般,应该忧思的缘故。”
慕玘闻言,将针线放下,“请坐。”
他坐下,为慕玘把脉,眉间一蹙,“娘娘这几天,吃了些什么吗?”
慕玘闻言,疑惑道:“倒是没有什么胃口。吃着亦绮宫里的芙蓉糕还算是喜欢,便多吃了些,可是有什么不妥?”
慕玘见沈晖听着愈发的眉头紧皱,便知道事情有些严重。“可是有什么不妥?”
沈晖点头,神情严肃,话语间也多了不容置喙,“几天之前,御膳房来报说是安卿儿要了一些做芙蓉糕的粉去,后来说是量太多又送了回来。”
“那就是抚琴殿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