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皇上在做这些什么?”
安卿儿眼前跪着的,是听雨阁门口服侍的小厮,早已被安卿儿买通,替安卿儿观察汇报皇上一举一动。
眼前的人恭恭敬敬的跪着:“回禀小主,皇上忙于前朝政事,并未有太多精力在后宫。”
安卿儿看着眼前跪着的,“她呢?”
小厮知道她说的是谁,便继续堆笑道:“皇后娘娘忙于后宫事务,并未时常得见皇上。”
“这么说,皇后不在皇上那里?”
安卿儿眸光一亮,继而笑道:“本宫还以为,皇后会在皇上那里住下,顺带让后宫女人都隔绝在听雨阁门外了。”
“娘娘这话就说笑了,皇后娘娘不会在意这些,也时常劝皇上平衡后宫的。”
安卿儿嗤笑:“皇后欲擒故纵。”
她时常听说的,都是皇后勤于后宫之事,并不经常去打搅君王,反倒是皇上会派人请皇后用膳。
但都是皇后兄长进宫,或者皇后嫂嫂进宫给太后请安的时候,皇帝留他们在宫中用膳,慕轩在听雨阁用膳,皇后的嫂嫂在未央宫用膳。
后宫嫔妃的家人,不得皇后皇上的命令,是不允许进宫探望的。
皇后不一样。
皇后的家人,每个月都有进宫的机会。
女眷每一个月要进宫来给太后皇后请安,因此可以在皇后宫中留宿三日。
男丁被皇帝留在宫里用膳,商议政事之时,只要君王允准,皇后便可以与家人见面说话。
这是皇后的特权。
安卿儿皱眉,正是因为身为皇后有如此多的权力,而慕玘恰巧又不喜欢这些,很多时候都是君王主动邀请皇后行使自己的权力,倒显得她平淡随和。
安卿儿不屑,在她眼里,慕玘欲擒故纵的方法用得太多了。
“小主说笑了,皇后对于皇上的事情,似乎不是很在意。”
这小厮压低了声音,“而且,奴才还听到公主昨天向皇上请求延迟婚礼的时候,说过皇后娘娘跟簧朝王爷不同寻常的关系,也许是一段旧情。”
安卿儿殿中的香味甚浓,“怎么说?”
“听说公主给皇上看了一信,信的内容好像是单于告诉公主,自己的弟弟心有所属。”
安卿儿温婉一笑:“是吗?”眼中狡黠无虞。
在皇帝面前,安卿儿十分温柔,一直没有看到皇帝眼底的漠然,自以为自己在皇上心中没有那般心机。
她可最是心机深沉的人。
在父亲手上,也确实有一些关于皇后和簧朝的消息,不过都是关于单于和慕家的往来,更少说的是皇后和洛子川的关系。
“回娘娘,奴才当时就在外头当差,听得见皇上厉声叫公主不要再说了,冷冷叫公主回去,不再说什么。”
安卿儿知道皇上对皇后有不同于常人的心思,听见这件事情,虽心有芥蒂,但终究是会维护的。“皇上那是真的动怒了。”
小厮赔笑:“是了,奴婢只在一两回朝臣向皇上禀报事情的时候,皇上有过这样的语气。”
“你先回去吧,本宫明日去看看皇上。”
次日下午,皇帝似乎已经大好,醒来之时,径直穿好了衣衫走出门去,倒是唬了守在外头的小夏子和沈太医一跳。
魏安辰看着青衫的沈晖:“朕没事了,你回去歇一会。”
沈晖看着魏安辰面色见好,轻笑道:“之前怎么唤皇上都不愿醒,听说娘娘昨晚来看您了,果然还是对您最有效。”
魏安辰听到沈晖说起,不免含笑:“她还在吗?”
沈晖看着魏安辰难得的温和表情,眼角尽然。“娘娘早膳以后回宫去了。”
沈晖也不多说,只是看着魏安辰终于肯将心事外露,看来昨夜请了她过来,应是一切明了。
他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皇上,您对阿姐,实在是最用心的。”
他最近也听说了宫里对于慕玘的流言,他虽然从兄长那里早就听说了慕玘和洛子川的前缘。
但前缘终究是前缘,如今在慕玘身边的人是皇上,慕玘最是聪慧的人,如何还有别的心思。
皇上也是如此想,于是这段时间都没有往未央宫去。
后宫之人都是看皇帝眼色的人。
若是皇帝对某人表现太多了,自然所有人的眼睛都对着那个人了。
对着的不光是目光,更多却是利剑。
虽然皇上也很在意慕玘和洛子川的关系,但终究,是维护着她的。
“只是说出了心思罢了。”魏安辰摇头。沈则和沈晖还有慕轩是挚友,自然一切都明白。
沈晖点头,“皇后,她心思细腻。”
魏安辰看着沈晖:“你也看出了?”
沈晖继续笑道:“皇后娘娘这样独一无二的人,性格也是少有的,其实她性子细腻,倒也不算坏事。”
魏安辰怔怔,沈晖如今和她,关系不错。
还好是早早有了心上人。
小夏子躬身,并未上前打扰。
魏安辰侧过身去看着他,“你身子也不好,站起身就行。”
“谢皇上关怀。”
小夏子心下感动,受宠若惊。
他曾经在那件事情中帮魏安辰脱离火海,腰部受了重创,平常,魏安辰都是叫他不必躬身的,但却没有亲口说过。
毕竟他服侍的主子是天下最尊贵的,虽然默许他不必时常躬身服侍着。
今日这般,全都是为皇后娘娘。
皇后昨晚发现小夏子走路不便,随口问了一句,亲自叫他从此不必刻意躬身向她问安。
皇上也在旁边,因此今日才开口。
看来,皇后娘娘是皇上心中最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