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州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擦着嘴唇、牙齿上的血，慢慢走到他面前，突然一手採住他的头发，另一手用手帕一点一点擦着他脸上的血迹，惊的石东内心狂跳，魂儿要出窍，直觉得那手帕在自己脸上经过的地方，就如掉了一块肉，“嗖嗖”地冒寒气。

“要报仇，你早就死了，还有今天。”文州用手掌轻轻砍在他脖子上，做了个杀头的动作，“因为你曾经跟我在余建干过，我对你还是格外开恩！”

石东看李文州自始至终都是冷冷的样子，脸上森气逼人，眼里射出的目光能穿透人的心魄：“那……那您要……要我干什么？”

“我晓得，你是何长利的心腹，掌管着整个东亚所有非法财务，所以我要你合作。”

“不，不，不。这样，何长利决不会饶我的。您知道他的毒辣手段，我会死无葬身之地！……”石东嘴唇发青，嗫嚅着说。

文州侧头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突然抱住他的头，吼道：“妈的，看我——把我看清楚了，没有十足的把握把何长利送上断头台，我会回宇海吗，你以为何长利还能逍遥几天！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也许你比何长利死的还要早。今天，我给你一个机会，立点功德，以赎你前半生的罪恶，是去是从，你可要想好。”

石东鼠眼转动，嘴唇打颤地说：“您……您容我考虑一下。”

文州吸了一大口烟，猛然吐在他脸上，然后右手捏住他的嘴，登时，疼的他两眼直冒泪：“小子，你心里有几根弦，想弹什么，我会不知道？”

“李……总，我……我……”

文州放下手来。

石东喘着粗气：“李总，我与您合作，您能保证我的安全吗？”

“既然我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你从何家大院提出来，就绝对会好好保护你。”同时，文州扔给他几张照片和材料，“如若你使诈，我会把这些东西交给何长利，公布于天下；凭这些，单是何长利也会在你身上撒盐，撒香料，然后把你蒸蒸吃了。”

石东看到手里的东西，额头上旋即蹿出汗珠。

“好了，我们的石总衬衫上沾了血迹。”文州令人拿来一件雪白的衬衫，亲自给他更换，并系好所有的扣子。此时，石东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他看到文州叼烟的嘴就象一个巨大无比的铡刀横在自己面前，红红的，鲜血淋漓。

石东的眼睛又蒙上布，不知不觉中，被送回自己的住处。令石东极为想不通的是，在这戒备森严的何家大院，他们竟来去自由，如入无人之境。

明早，从床上醒来，摸摸自己衬衫，居然是新的，自己嘴巴也隐隐作痛，用手从脸上搓一把，还能闻到血的腥味。他确认不是一夜恶梦，只坐在床上呆呆地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