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文州回到北京,本想向苏董事长汇报工作,不料进入董事长办公室,看到公司的总经理与苏文兴、还有几个董事正商讨着什么,屋里弥漫着烟雾,气氛异常紧张。
“董事长呢?”文州问。
“是你,刚回来吧,董事长出差还没回来,你先回去休息吧。”总经理说。
文州回转身向外走,却被苏文兴喊住,并向大家说,可以让他参加意见。于是文州坐在苏文兴身边。
原来,董事长苏文远已被人绑架,绑匪勒索一千万元,他们正积极商议对策。苏文兴急的脸上直冒冷汗,那帮歹徒极其凶暴残忍,匪首张正毅就是半年前杀害苏慧男友霍刚的凶手。他们商议了几个方案,苏文兴都觉得不妥,对弟弟的人身安全没有完全的保证。
苏文兴用信任的眼光看了一下文州,文州看得出他的急切心情,想了想道:“我以为在绝对保密的情况下,立即报警;毕竟公安局是这方面的专家,有经验、有把握。另外,我们也应积极与歹徒周旋,尽可能达到他们的要求,以防止对苏董事长的任何伤害。”
苏文兴觉得很有道理,便立即通知了公安局。
公安局经过周密安排和布置,决定按绑匪的要求,让他们的一个家属或公司的负责人去送钱。
此时,苏慧正出差办案回来,听到自己叔叔被人绑架,匪首正是杀害霍刚的凶手,直觉得血液沸腾,恨不能在几秒内把那帮人化为青烟,就请求自己给他们送钱。局长一口否诀,说她本是警察,在这一带很出名,万一让绑匪看出她的身份,岂不撕票。而除了她,苏家满门的人,老的老、小的小,实在找不出其他之人。无奈之下,只好从公司里选人,而这帮绑匪素以凶残臭名昭著,又在京城做过几次大案,公司里的人,从上到下都是雇佣关系,谁愿意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险。所以,让谁去,谁都显得很为难的样子。此时,苏家一家人心急如焚,文州走到局长面前:“我去。”
局长审视了一下这个英俊不凡的年轻人,问:“你在公司里担任什么职位?”
“项目部经理。”
“好,可以。”局长欣赏地拍着他的肩膀,“一切要听我们安排,一定要沉着、冷静,他们绑匪也是人,也吃五谷杂粮,没什么好怕的,我们会尽一切可能保护你的安全。”
苏慧看着文州,不晓得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她决没有想到,一向看似文弱书生的他居然有这般勇气,在最为关键的时候,挺身而出。她紧紧握住文州的手,感激至极地道:“小心,一定要小心。”
苏文兴用极为信任的眼光看着他:“你一定行,一定会安然无恙!”
文州冷冷的脸上似乎没有一点怯色,或者根本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地对那些担心他的人说:“放心,我一定会把苏董事长安全地带回来。”
他同时给局长提了个要求,让他们把匪首张正毅的详细资料拿来看,以便能根据他的个性随机应变。
局长很快令人拿来资料。这张正毅从小父母双亡,所以失去管制,自幼酷爱武术,曾得过一届散打冠军,后来给富人当过贴身保镖,但因脾气暴躁,不满自己的老板,把老板残害致死,卷走了许多钱。因他仗义疏财,所以在他身边聚集了不少不法分子。此人看似憨状,其实内藏狡猾,公安局一直没能把他缉捕归案。
公安局的人把盛满钱的皮箱放在车里,文州开车向绑匪指定地点驶去,局长立即对那地点实施布控。
文州戴着金丝眼镜,俨然一副文人的样子,他觉得这样,才能使绑匪放松对他的警惕。他一边开车,一边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离指定地点不远的时候,文州的手机响了,是匪首张正毅打来的,说改变了地点,文州只得又按他说的新地点驶去。可没行驶一半路程,那张正毅突然打来电话,说交易暂时停止,文州只好把车开回泰瑞集团。他下了车,吸了一口烟,对局长道:“看来,这人是有些经验的,对我们不放心。”
明日清晨4点钟,张正毅又打来电话,确立了新地点,文州只好披星戴月赴向他们说的地点。可惜,当车子驶近地点,那张正毅又要改变地点,文州不禁破口大骂,说他们是鼠头獐目的胆小鬼,只配在淫窝里行走。他晓得经过自己这么一骂,那张正毅会有所反应的。果然张正毅勃然大怒:“小子有种,你是第一个敢骂我的人,我要让你付出惨重代价。现在,我给你个确切地点,等我们通话完毕,立即把手机关掉,把车上的一切通讯设施扔掉。如果我们见面后,发现你身上有什么东西,不但你死,连你们董事长苏文远也要碎尸万段。”
文州听完后,立即按他们说的把手机关掉,打开玻璃扔出去,却听到后排座里有动静,于是停车探头去看,在后排座底下正卷藏着一人。文州迅速走下来,打开后门,猛然把那人拖出来,正是苏慧。文州立刻火冒三丈,说她连做警察的基本常识都不懂,万一让绑匪发现,不但苏董事长救不出,他们俩也将完蛋。
苏慧却一味地解释,想保护他及叔叔的安全。
文州利箭一样的目光,散发着冷气,直逼苏慧的脸,好一阵,直把苏慧看的心底一股股凉气向外透,身子不自觉地向后退。她决没想到,平常看似书生气的这个人,变起脸来,竟这般锋利无比、冷气煞人。突然文州採住她的衣领大吼:“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累赘,你那两下子,差得远呢……”然后慢慢松了手,冷冷看了她一眼,把新地点告诉她,让她赶紧给局长打电话,自己风驰电掣地奔向那地点。她简直无法想象这个李川到底有多大力气,直令自己抚摩着脖子咳嗦了好一阵,才迅速行动起来。
到了绑匪说的地点,正停着一辆白色面包车,四个男子从车上走下来,把文州的车包围。文州提包下车,几人搜他的车,搜他的身。
文州提起一皮箱钱,示意他们说:“钱,我已带来,你们绑架的人呢?”
“人自然会见到,”其中一个说,“不过你要跟我们走。”说着,另三人把文州眼镜摘下,双眼蒙住,并把他推上了面包车。文州不禁想到,这伙绑匪确实狡猾。
大约行驶了二十分钟,车停下来,文州眼上的布被取下,他立即戴上自己的金丝眼镜。这里到处是残垣断壁,杂草丛生,是一个被遗弃的山村,已很多年没有人来过。
匪首张正毅从一间破房子里走出,叼着烟,撇着嘴,一副傲然无物的样子。
“大哥,人来了。”其中一个从车里钻出,点头哈腰地说。
文州从车里被推出,张正毅紧盯着他的金丝眼镜:“哟,是个文人,火气倒不小,刚才电话里是你骂我?”
文州冷冷看了他一眼:“是我。你反复无常,岂能令常人容忍。”
“吆——听说话,你还真是个文人呐,文诌诌的。好,好,有胆量,老子之所以频繁改变地点,那是为了安全。干我们这一行,安全是头等大事。”张正毅把烟蒂弹在文州脚下,虎视眈眈地对着文州,“骂老子,要付出代价的。”
文州把烟踩灭,提起盛钱的皮箱:“钱,我已给你们带来;人,你们也应该放吧。”
“小子,今天老子就算不把人放了,你带来的钱也照样要搁在这儿。但老子是江湖中人,讲得是规矩和信用。”说毕,令人把苏董事长从阴暗的屋里推出。苏老头被折腾了一天一夜,显得极为狼狈不堪,他用感激的眼光看了一下文州,嘴里亲切地喊了一声“李川。”
文州会意地看了苏文远一下,问张正毅:“你们想怎样放人?”
张正毅不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自己的手下裂嘴命令道:“你们两个把他送到路口。”
两人把苏董事长的眼睛蒙上,推他上车。文州把皮箱的钱交给他们后,转身要与苏文远一起走。不料,被张正毅喊住,令手下把他绑在一棵老树上:“我说过,骂我的人要付出代价的。”张正毅从腰里抽出腰带,顿的“咔咔”直响。
“放了他。”苏文远在车里大喊,“你们这帮不讲信用的小人。”
张正毅看了一眼车里的苏文远,哈哈大笑,突然轮起皮带抽在文州的身上。苏文远听着“啪啪”抽打声,心疼的大骂:“你们这帮畜生,放了他,把老子留下……”没等他说完,车发动,一溜烟地载着他跑了。
那张正毅打了几下,看文州没有一点惧色和求饶的意思,只有脸上痛的渗出涔涔汗水,并充胀的发紫,便捏着他脸上的肌肉:“小子,有种,是个人物。今天老子高兴,不想怎么为难你,只要喊我三声爷爷,说句求饶的话,我就放你。”
文州冷冷地笑了两声,闭着眼,并没有打理他,只等苏董事长能安然被他们送出去。
“妈的,不识抬举。”他把腰带扔给手下:“打,狠狠地打,直到叫爷爷求饶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