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随着晨曦的洒落,樊城外,无当飞军军阵之后,发出了一声高亢的战鼓声。 行女墙在众人的推动下缓缓移动,向城墙前进。扬尘车在前方翻滚,搅起一片尘土,使得视线模糊不清。投石机不断发射石块,破空而至,带来一阵阵巨大的轰鸣声,朝着樊城城头砸去。 “啊啊啊~” 被水浸泡过的樊城城墙难堪重负,被投石车的巨石砸中,夯土所造的城墙,已然开裂。 城头上有倒霉的魏军士卒,被巨石砸中,当场成为一滩肉泥,更不幸的是那些被碎石砸烂手脚、半边身子的,此刻在城头上哀嚎着,鲜血迸溅,让樊城城头宛如修罗地狱。 “莫要惊慌,待敌军攻城,便用不了投石车了!” 投石车的石头也是特制的,投石车不可能一直砸来巨石。 于禁等人在城墙内侧躲避巨石进攻,上面则留下少部分士卒,以观察情况。 终于! 头上已经没有投石车巨石呼啸的声音了。 “守城!” 于禁带着手下精卒,朝着城楼而去,入目,无当飞军的攻城器具,已在眼前了。 “各部各司其职,准备守城!” 樊城守军站在城墙上,冷静而有序地应对着荆州兵的攻势。 被困在樊城,别的不说,这守城事宜,城中守军已经是训练过好几次了。 此刻在城头上的弓箭手紧紧拉弓,箭矢犹如暴雨般射出,笼罩了整个攻城队伍。火油罐从城墙上倾泻而下,化作一道道火海,迫使敌军不敢贸然接近。滚木如滚雷般砸向敌军,将他们撞得七零八落。 双方在城墙下展开了激烈的交战,战场上弓弦的振鸣声和箭矢的尖啸声交织在一起。火焰熊熊燃烧,将天空染成一片红色。石块轰击着城墙,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无当飞军先锋部队,在箭雨火海的攻击下,即便是有攻城器具挡身,但损失亦是惨重。 没办法。 于禁在城中准备的守城器具,实在是太多了。 这还是有一部分守城器具被水淹了,否则,这樊城他守个一年半载,不成问题。 攻城的无当飞军与守城的樊城守军拼死厮杀,硝烟弥漫,战场上弥漫着浓重的杀戮气息。 双方的损失越来越惨重,但攻城的荆州兵仍不断发起冲锋,不顾个人安危,只为攻破樊城的防线。 血肉横飞,惨叫声此起彼伏。 “冲!” 樊城守军拼死守城,但无当飞军之中,亦是有不惧生死之人,他们不惧火油灼热,硬是将行女墙退至城墙边上。 “入他娘的,弟兄们,随我冲杀,攻拔樊城,斩于禁,封侯拜将,便在今日!” 金环三结为先登,率先从行女墙上窜上城墙。 在他身后,一个又一个无当飞军先登死士上前,冲入城头上密密麻麻的樊城守军丛中。 金环三结身披重甲,冲上城墙,他的巨斧闪耀着冷酷的光芒。面对城墙上密密麻麻的樊城守军,他毫不畏惧。 “谁敢与我一战?” 他大吼一声,似要给自己打气,将胆怯从心中驱走。 巨大的斧头挥舞间,刀光剑影交错,金环三结以凶猛的力量斩击下去,如同一道狂风暴雨。他身手敏捷,迅速穿梭于守军之间,每一次斧击都伴随着鲜血飞溅和惨叫声。守军们被他的凶悍气势所震慑,步步后退,畏惧之情溢于言表。 金环三结所过之处,守军纷纷倒下,形成了一条血路。他不顾一切地推进,斧影掩映中,城墙上的守军根本无法阻挡他的猛烈攻势。他的力量犹如狂潮,席卷着敌军,势不可挡。 城墙上弓箭手纷纷射击,箭雨密集,但金环三结的铁甲坚固异常,箭矢只能在他的甲胄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却无法破开他的防御。 况有金环三结在城头上吸引敌军注意,在后面,不断有行女墙靠上城墙,越来越多的无当飞军先登,已经是攻上城墙了。 “呔!魏将于禁,还不快来受死?!” 他步步前进,无人能挡,仿佛是战神降临。 樊城守军对他的威猛表现感到恐惧,士气开始低落,他们一个个开始退缩,留下了金环三结所创造的血腥通道。 “兀那蛮将,休得猖狂!” 于禁手持长枪,身披铁甲,与浴血搏杀的金环三结战成一团。他们的长枪和巨斧相交,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战斗的火花四溅。 于禁的长枪舞动如飞,每一次刺击都精准无比,迫使金环三结不得不绞尽脑汁来躲避和应对。他的步法灵活,身体协调,将长枪挥舞得游刃有余,一招一式间流露出冷酷无情的杀机。 而金环三结则是个凶猛的对手,他手持巨斧,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威风凛凛的气势。他的攻击力度惊人,每一次斧击都像是能够带起狂风暴雨一般,威胁着于禁的生命。 同时,看起来壮硕如小牛犊一般金环三结,他的身手却并不迟钝,相反非常敏捷,灵活地躲闪于禁的攻击,同时以迅猛的反击让于禁感到压力。 随着战斗的进行,于禁逐渐展现出自己作为一名精锐将领的实力和经验。他化解了金环三结的猛攻,以稳定的步伐和准确的刺击将对手逼入困境。他的长枪如利箭般穿梭在战场上,将金环三结逼到了绝境。 “呼喝呼喝呼喝~” 方才冲杀一阵,现在又与于禁对上,金环三结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况他如今在敌军群中,时不时身后便有暗箭冷刀,让他防不胜防。 这于文则,当真不要脸,斗将不是一对一的? 居然还容忍手下参活进来。 非英雄也! 然而于禁可不跟他讲什么道理,长枪在他手上舞出花来了。 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 于禁眼中杀意已决,手持长枪朝着金环三结招呼过去,招招对着他的要害。 “盛名之下无虚士,这于禁还是有两手的。” 金环三结逐渐不敌于禁的猛攻,他的力量被压制,动作也变得迟缓。每一次的斧击都被于禁巧妙地化解,反而给予了他有力的还击。于禁的攻势如狂风暴雨,令金环三结难以承受。 战斗进行数百回合,金环三心中已有退意,他的动作开始变得笨拙,身体也出现了疲惫的痕迹。 而于禁却依然威武凌厉,每一次的刺击都带着无尽的杀意,毫不留情地攻击着对手。 撤! 金环三结将巨斧一抛,然后一个驴打滚,朝着行女墙方向奔驰而去。 这于禁勇猛,樊城守军亦是战意十足,冲上来的无当飞军先登,已经是死剩不多了。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 “蛮将哪里逃!” 于禁身后敏捷,只一侧身,便将飞驰的巨斧躲开,他脚步飞快,直冲向金环三结。 “纳命来!” 于禁挥动长枪,朝着金环三结后背砸去,后者一声痛叫,眼中显出绝望之色。 “无名小卒,焉敢与我厮杀?” 于禁冷哼一声,长枪直刺金环三结心口。 “啊!” 金环三结痛叫一声,身体抽搐几下,眼中的神采就此消散。 作为先登,冲入敌阵,便是与死亡同行。 城墙上的其余无当飞军先登见金环三结被杀,心中已无战意,纷纷窜入行女墙,朝着城外溃逃而去。 “君侯,可要追击?” 满宠此刻亦是浑身带血,方才城上血战,他亦是参与其中,手上环首刀,也已经是杀了三四名无当飞军先登死士。 “不。” 于禁摇了摇头。 他虽然阵斩金环三结,但金环三结巨斧威力巨大,他虽无外伤,但内伤已生,不好追击出去。 而且... 城外有数万无当飞军在,冲杀上前,也顶不了什么事,甚至有可能因此将樊城给丢了。 得不偿失的事情,他于禁不做。 如今,能够将樊城守住就行。 这才是敌军的第一日的攻势啊! 于禁转头看向城上各处。 虽然打退了无当飞军第一日的攻势,但是城中守军,亦是损失不少。 一日能够坚持,两日能够坚持。 十日可能坚持? 这是个未知数。 外面的消息,他一概不知,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守城了,能拖几日,便拖几日! ... 城外蜀军营寨。 阿会喃面色难看。 “不想那于文则如此勇武,能将金环三结此等猛士当场斩杀,我千余先登死士,生还者不过百余人而已,看来要攻伐樊城,与之前料想的不太一样。” 之前在阿会喃看来,魏军被围城多日,又不知城外讯息,士气已然低落,只需要大军前压,必能使攻城奏效,最不济,也可使敌军胆寒,丧失守城勇气,之后便可用殿下派来的使者,前去劝降于禁。 但今日攻城的结果来看。 好似并非如此。 这是殿下交给我的第一个任务,我阿会喃绝对不能搞砸了。 辜负殿下信任,那他阿会喃便只能以死谢罪了! 他目光冷峻,扫视帐中诸将。 “全军分为五部,每部负责一日攻城,轮番上阵,日夜不息,我看那樊城守军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阿会喃再看向杨奔,说道:“攻城器具,尽快打造,明日开始攻城,守城器具一定要跟上。” 明日攻城,便要有足够的守城器具。 杨奔自然感觉压力山大,但军令已下,他为将者,便只有服从了! “诺!” 有困难,便解决困难,他杨奔乃是太子门生,有什么事情是做不成的? “不错。” 阿会喃轻轻点头。 对于殿下讲武堂学生的素质,他是有深刻体会的。 他也在讲武堂中听过一段时间的讲课,甚至亲自听过刘禅授课。 能入讲武堂的,都是人杰,他交代下去的任务虽然繁重,但并非是完成不了的。 “董茶那,你将城外消息射入城中,我倒是要看看,待于禁知晓城外消息之后,焉能有战心?” “诺!” 董茶那当即领命。 “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阿会喃环视帐下诸将,语气很是郑重。 “我等能组成一军,得以建功立业,全是因为殿下信重,若不能攻下樊城,以显示我们南中勇士的勇武,殿下会如何看待我等无当飞军?同僚友军会如何看待我们无当飞军?天下人都会以为我们南中蛮是草包!” 阿会喃咬着牙,拳头朝着身前案牍上猛击而下。 砰! 一声巨响,实木案牍居然给阿会喃砸出一个坑洞出来。 “我们不是草包!我们是殿下麾下能打胜仗的精锐!你们可愿意做草包?让天下人所轻看?” 阿会喃此言一出,帐中诸将亦是热血上头。 “不!” “我等乃是殿下亲军,乃是百战精锐。” “将军放心,我等定然不辱无当飞军之名!” “明日便将这樊城拔除了!” ... 看着帐下诸将义愤填膺的模样,阿会喃心中很是满意。 这便是公子所言的战前动员啊! 果然效果拔群! “第五日,我将率军攻城,我希望不会到需要我攻城的时候!” 五日! 这是阿会喃最后的期限。 军中其他人攻不上去,那便只能由他来攻了! “将军放心,第一日,我便会破城!” 董茶那拍拍胸口,若是让阿会喃这个一军主帅上去攻城,那简直是丢死人。 这种情况,他董茶那岂会让它出现! “好!” 见帐下诸将士气可用,阿会喃心中亦是升起信心来了。 他日夜操练的无当飞军,岂会连一座樊城都攻拔不下? 于文则! 我阿会喃便让你看一看,我无当飞军的厉害! .... 次日清晨。 咚咚咚~ 战鼓声又是响起。 无当飞军夹带着攻城器具,朝着樊城缓步而去。 嗖嗖嗖~ 投石车将巨石砸向城头,砸向城楼,甚至砸入城中。 扬尘车、冲车,亦是开动,缓慢却又十分坚定的朝着樊城而去。 呼呼呼~ 樊城上风口处,糜芳依照着刘禅在攻新野的经验,早早的便开始行烟了。 浓烟滚滚而至,犹如一团团乌云,朝着樊城压来。 可惜今日风大,行烟的效果不佳,但即便不如在新野时的效果,将樊城守军逼得眼泪鼻涕一起流,那还是没问题的。 董茶那便在行女墙之中,他手上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 将樊城攻破,便在今日! 樊城城上,方才从内城甬道躲避投石车的于禁带着满宠等一干军将,也是爬上城楼了。 于禁面色沉重,看着黑压压攻城而来的无当飞军,心中很是冰冷。 他手有点抖,心已有惧意了。 这种惧意,并非是怕如今蜂拥而来攻城的无当飞军。 而是对前路,对希望破灭的绝望之感。 关云长水淹七军,关平急行军下宛城,刘公嗣献计破新野... 这一桩桩,一件件,听起来是那么的真实,不似作伪。 大将军败了? 那我守在樊城,还有什么意义? 还有什么希望? 昨日守城才上涨的些许士气,如今无当飞军举大军攻伐而来,这士气已经是荡然无存了。 存有的唯有惊慌。 “君侯,昨日敌军射箭而来的情报,定然是假的,此乃蛮军损我军斗志的毒计,君侯万不可听清他言,丧我军士气。” 或许是假的。 但若是假的。 那关云长与汉中王太子刘公嗣如何能够调来武陵无当飞军来攻城? 若非云长与刘公嗣如今在南阳,此刻前来攻城的,便是云长了,而非是这些蛮将。 于禁心中悲凉。 他心中已经隐隐猜中事实了。 但猜中事实是一方面,现在他却也只能抓住心中最后一丝希冀。 万一呢? 万一正如满宠所言,这是敌军毒计呢? 守! 他娘的一定要将樊城守下来! 于禁咬咬牙,大吼道:“某已经收到消息,援军十日后便会来,诸位守住城池,大将军马上援兵而至,最后胜者,必定是我等!” 先提起士气再说! 至于十日后的援军会不会来,已经不重要了。 能守住十日,在于禁看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嗖嗖嗖~ 箭矢飞舞。 呼呼呼~ 火油倾倒,火舌纷飞。 轰轰轰~ 滚木石块被城上守军用力砸下,从数丈高的城池抛下去,若是被砸中,那便是成为一滩肉泥的下场。 “啊啊啊~” “冲啊!” “杀啊!” ... 战场上喊杀声不断,各种攻城器具、守城器具,不断收割着双方士卒们的性命。 冲车朝着樊城城门撞击而去,每次相撞,都会让樊城城墙都颤动一番。 在箭矢火油下,不少行女墙半燃着靠上樊城城墙。 我无当飞军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精锐之士,可不是什么废物! 董茶那咬了咬牙,他挥动着手上的大刀,当即从行女墙上爬到城墙上。 “攻破樊城,便在今日!” “擒杀于禁,为无当飞军扬名,为南中勇士扬名!” 董茶那大吼两声,手上的大刀那是毫不客气的朝着樊城守军招呼过去。 噗噗噗~ 无一人是他的一合之敌。 “蛮将休得无礼!” 于禁早在一边等候,见又来一蛮将,便想故技重施,将此人斩于城上。 他手持长枪,朝着董茶那冲杀而来。 “贼将看招!” 狭路相逢勇者胜。 谁也别惯着谁! 董茶那手握大刀,当即与于禁短兵相接。 他刀势凌厉而犀利,每一次挥舞都带起呼啸的风声。身法更是灵活,攻守兼备,灵活地躲避于禁的长枪刺击,同时以迅猛的刀法给予对手强烈的反击。 刀光闪烁,董茶那的攻势如狂风暴雨,一波接着一波,仿佛永无止境一般,威胁着于禁的生命。 这蛮将倒是真有一手。 于禁眉头紧皱,不敢再小看董茶那了。 “给我死来!” 于禁大吼一声,他手握长枪,每一次刺击都迅猛准确,迫使董茶那不得不向后退去。 铛铛铛~ 刀剑相交,城墙上似乎有火光四溅。 于禁的身法稳定,防守严密,用长枪挡下了董茶那的猛烈攻击,同时以精准的刺击试图找到对手的破绽。他的攻势如钢铁般坚决,将董茶那逼得节节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