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根本就没想要他的答案，微笑着说道：“我们都是有证据的，你抵赖也没有用。你还四处跟别人说，咱们省的赵副省长跟你关系不错，你年年都给他送礼上贡。你真的给人家送过礼么？我们不太相信，我们背后都议论：说你是在吹牛，说你恐怕连赵副省长家的门你都找不到。”

玛德抬起下巴，看着二毛驴子李煜，不屑解释的模样。

李煜用手指弹了弹面前的那些材料道：“玛德，我明人不做暗事，我准备把这些材料整理一下，包括你向赵副省长行贿的事情，把这些材料一式四份，给机械局纪检委一份；给反贪污贿赂局一份；给检察院一份；给赵副省长一份。”

人们明显地看到，当李煜说要把检举材料给赵副省长一份的时候，玛德浑身一哆嗦。

玛德对检察部门倒没放在心上，觉得他当副市长的姨夫能帮他摆平。他听说李煜还要把这些材料给赵副省长一份时，他害怕了，他知道赵副省长为了洗清楚自己，一定会责成检察机关彻查的，那样的话，他当副市长的姨夫也束手无策。

玛德口气软了下来说道：“除了用这种方法解决问题，还有没有别的更好的方式？”

李煜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玛德说道：“我退赃行不？我就是卖房子卖地，我也要把咱们厂里的这些钱都还上。”

李煜轻蔑地看着玛德：“你说你多不要脸，啊！咱厂职工那么相信你，把平日里从牙缝里节省下来的钱交给你集资，你还贪污，你对得起大家伙么？你的良心太坏了？”

玛德来了精神，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我没有！这你可是血口喷人，我贪污的都是国营木工机械厂的钱，大家伙集资的钱，我可一分没动，不信，你可以查账么。”

李煜问站在玛德身边一个人道：“这句话录下来没有？”

那人向李煜举了一下录音笔：“全录下了，清清楚楚。”

李煜微笑了一下，又把目光转向玛德问道：“玛德啊，你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你知道原因何在么？”

玛德看着李煜。

李煜靠在椅子里，翘着二郎腿儿，点燃了一支香烟吸了一口，又使劲儿地全吐了出去：“两年前，你犯了一个极其低级的错误，你不应该让王升去厂招待所打扫厕所，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都是这个小错误导致的。”李煜看着玛德显出一副很惋惜的样子，摇了摇头：“你瞧瞧，你当初的那个决定，后果是多么的严重。难道你真的不懂：你如何待人，人就会如何待你这个道理么？你就真的这么瞧不起我们工人阶级、以为我们拿你没有办法么？你就真的认为我们工人阶级是条虫子么？”

玛德外强中干地说道：“不会都如他的意吧？”

李煜懒得再与玛德争论，轻描淡写地说：“就你贪污公款的这个数额，即便是法律不枪毙你，你也得进去蹲几年牢。王升还为你准备了第二套方案：到时候，他会在监狱里买通一些犯人，弄个什么事故搞死你。咱们都知道，搞这个东西对现在的王升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儿。喔，还有一种可能，你或许会通过什么通天的手段逃避了法律的制裁，但是，王升不会任由你每天仍然小酒喝着、小烟抽着、别人的老婆你睡着这么悠哉悠哉的，他会花钱雇凶买你的命的。总之，你活不了。”

李煜今天搞出这个场面，倒不是想要玛德的什么口供，也不是想落实什么证据，目的只有一个：把玛德的丑事公开，搞他个满城风雨，让大家伙都知道知道。

李煜见目的达到了，朝玛德挥挥手道：“滚吧！滚吧！”

李煜手下的几个人驾着玛德走下办公楼，穿过院子，推开工厂院子的大铁门，把他扔出国营木工机械厂的大门。

玛德浑身疼痛地从地上爬起来，回头看着工厂的黑漆漆的大铁门，知道：从今以后，他再也没有资格进入这个厂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