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有个季节性习俗，每年立春这天要吃春饼。春饼就是热水和面，揪出面团，三个面团上中下摞在一起中间抹油，放在案板上用擀面杖擀出一张薄饼，放在平底锅里烙，出锅后还能揭出三张完整的更薄的饼来，之后，用每张薄饼卷着青椒土豆丝、或炒酸菜丝、或鸡刨豆腐、或葱丝甜面酱吃。

春饼很美味，吃的时候也很有趣，有精明的饭店老板，把这个纪念立春的家常饮食，当做一道菜系引进他们饭店的经营中去了，使得人们随时可以吃到这道在东北闻名遐迩的饮食。

夜晚，大街上灯火辉煌。王升一家三口在“春城”饭店吃春饼，宽大桌面上摆了半桌子的菜蔬和调味品。

王升吃饱喝足后，用竹牙签剔着牙，对张玉横挑鼻子竖挑眼：他对张玉无微不至地侍候着森森很不满意：森森都十四岁了，张玉还帮他卷饼——他吃一张她给卷一张。

王升唠叨道：“哼！少爷胚子，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后来森森被惹急了，撕咬着卷着满是土豆丝的春饼，冲着王升瞪着眼睛皱着鼻子、呲着牙乱哼哼！像一条护食的小狗。

张玉看到儿子受了委屈也急了眼，冲王升厉害道：“你滚一边去！一边呆着去！滚、滚、滚！”

王升觉得自讨没趣，讪讪地转过身子，不再看那娘儿俩。

饭店餐厅是个又长、又高、又宽的空间，南北两侧一律是火车椅子似的餐位，大厅中间是一排排整齐的木餐桌，每桌可坐四人，桌上都铺着洁净的蓝色蜡染的餐布。

来吃饭的食客比较多，都是一家一家的人，人们大声地喧哗着，高声地呼唤着服务员。

王升看着肆无忌惮的食客们，皱着眉头掏出香烟。

张玉见王升掏出香烟便命令道：“你到外面抽烟去。在公共场所，咱们要注意文明。”

王升看看四周说道：“没事儿，有很多人都在抽烟呢。”

张玉麻利地给自己卷了一个鸡刨豆腐的春饼，边吃着边严肃地说道：“别人我管不着，我老公我可有权利管。不要那么没素质，出去抽烟去，啊！”

王升不太情愿地捏着烟盒站起来。

森森幸灾乐祸地看着他呵呵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