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刘长林调整了方向,我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
起码来说,张华他们要直捣老巢的计划是搁浅了,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所有的布局都要重新来过,现在装有榉木的货车,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飘荡在谁也不知道位置的漫长高速上。
现在对于张华他们来说,肯定是需要一定的反应时间的,2009年的行动技术支撑远远没有今天这样具体,当刘长林把手机给关掉过后,他们能够依靠的只有高速公路的进出口信息。
但是,那时候的车辆进出信息是还没有进入公安大数据的。那就意味着,**门想知道某一个进出口的数据,还得经过手续审批,然后去拷贝,所有的数据都不是实时数据。
我清楚地记得,这个问题曾经困扰了很多地方的公安机关,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样的角度思考,高速路方直到2014年左右才将信息同步给公安机关,成为了打击防范的一大利器。
当然,高速路上还是有很多的摄像头的,只要加以甄别,张华他们也不难发现我们的身影。
车辆转向过后,我们沿着来时的道路飞驰,可能是由于心中有点急躁的原因,这次车速基本都达到了限速的临界点,要比之前快得多。
“兄弟,你是不是该跟我讲讲你们的计划啊。”经过一段时间的行驶,确认没有被跟上过后,刘长林就平静了一些,向我逼问公安机关的行动的计划。
对于此,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有个鸡儿的计划啊。”我告诉刘长林,公安机关本来就没有盯上他们,只是有一个群众举报说刘长元最近的资金有异动,一定是做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然后上级就派我来侦查一下而已。
“资金有异动?”听到这里,刘长林就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他感慨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原来问题还是出在自己人的身上啊。
“我特么还不能花钱了是吧?”刘长元听我这样一说,就有点不想背这个锅,他说老子好歹也是一个大货车司机,还不能有点钱了是不是?
“你闭嘴,好好开车。”刘长林喝止了磨磨叽叽的刘长林。
然后他就开始问我一些细节。
对于这些细节,我肯定是真真假假,总之我就是想给刘长林制造这样的一种氛围,那就是这个本来就不是什么重罪,只要认罪态度比较好的话,还是能够从轻处罚的。
“你是什么时候上的车啊,别老跟我说什么喝酒醉了,从你手机上来看,就是昨天中午?”刘长林不愧心机很深,他往往捡一些小环节来问我。
“就是长元大哥在祥和酒店快活的时候,我发现的车子。”我坦白地说,我发现车子的时候,是停在酒店对面的修理店的,不过由于修理店有工人看守,我就没有上去。
这个,我撒谎了,我肯定不能让好人遭受报复,虽然那名工人还收了我半包烟。
“后来我就在外面等,一直等到长元大哥在公厕上厕所的时候,我才爬上的车。”我说,这个时候我发现了车上有木材,不过由于车辆很快就开动了,我也就没有机会下车了。
“等等,你说啥祥和酒店?”听了半天,刘长林才反应过来,说这个是个什么流程?
他转过头去问刘长元,不是说好了直接从野马乡把木材拖出来就上高速吗?你还进来一趟城,找了个乐子?
然后,他不等刘长元回答,探出身子就给了对方两耳光。
刘长元有点措手不及,连忙躲避着,这个举动导致了车辆呈蛇形状态,在高速路上行驶了将近100米,惹得前后车辆一阵狂按喇叭。
“我就是寻思着要有十几天见不翠兰了嘛,所以就去看来她一眼。”刘长元很小声地说,这次出门这么长的时间,也得给人家女孩子打个招呼是不是?
“你就这点出息了吗?”听到刘长元的辩解,刘长林突然就颓废了,他瘫坐在我的旁边,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
“为了一个鸡婆,你能够不顾自己两兄弟的危险?在这种关键时刻你都要去快活一下,你说你对得起谁啊。”刘长林泪流满面,他喃喃自语,说再周全的计划,都顶不住来自内部的破坏啊。
我算是听懂了。
原来,刘长元和刘长林早就谋划好了,由刘长元在野马乡买下榉木,然后直接运送到高速公路上,守候在服务区的刘长林中途上车,两人直接送到福建,换**民币后就在上海一带放松几天,然后再回到融丰。
还真的是刘长元受不了那一哆嗦的诱惑,捅出来天大的篓子。
所以,我觉得什么红颜祸水、刮骨钢刀这样的词弱爆了,根本不足以形容那种危害性。
刘长元就是典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