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两个男子汉,我真的觉得他们太可爱了,我都有点怀疑,刚才他们两个是不是都已经为这场精彩的骂战鼓掌?
骂战是精彩,可是没有解决问题。
两个女人越骂越激动,一个咬定对方知道鱼是怎么丢的,一个坚持说不知道,双方就各种赌咒发誓,各种互相怼。
实在纠缠不下,也不知道哪个吃瓜群众提出了通过“砍鸡”来决定的建议。
非常奇葩的是,两个吵架中的女人没有意见就算了,他们背后的男人也一句否定的话没有说。
真特么的是两个宝气。
“砍鸡能解决问题吗?你们是怎么样赌的?”面对面前的两个男人,我真的很想知道,稍微用一下大脑就考虑明白的事情,他们怎么就看不透呢?
“他们喜欢就砍啊,反正又花不了几个钱,乐得大家热闹。”面前的两个男人真是心大,他们还告诉我,其实双方已经约定了,砍鸡的结果就是谁输就算谁的。
要是张银芝输了,鱼就是白掉了;要是万桥莲输了,她是要买鱼来赔的。
我晕,这个是无本的生意啊。
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张银芝跑到别人家一顿猛骂,就找到了一个五五开的翻本机会,你说万桥莲傻不傻?
而且,这么多围观的群众,居然没有一个人点破?
想到这些,我都觉得有点怀疑人生了,我们的村民到底是封建迷信,还是已经具有了强烈的娱乐精神?
“我真的拿你们没有办法。”我说,你们两个也真是的,这么小一个事情,这么会用到砍鸡哪样的封建方法嘛。
“我们没有办法啊,两个女的吵成这个样子,要是一点都不支持,那她就会以为我帮衬对方去了,回家不得吵死?”我那个三叔说,本来就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女人要闹就由她去吧,我们就站在后边撑好腰杆得了。
还真的想得开。
“合着你们也知道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了?”我走到院子**,找个地方坐了下来,给他们算经济账。
一亩田里的鱼,顶天能养二十条,一条平均半斤,这个是我们款洞自然环境的平均水平。也就是说,张银芝家田里的稻花鱼,最多只有十斤,最大的价值也就是350元钱!
而且,账还不是这样算的,稻花鱼在款洞根本就卖不出钱!
你说我矛盾吗?对的,的确值35一斤;不过,那还得你能卖得出去。
是的,要是能够运送到融丰的农贸市场,根本都不需要卖,稻花鱼就是一个很好的噱头,只要拿个水桶吆喝上那么几嗓子,就有一群的大爷大妈主动过来指指点点地辨认,然后在他们的争抢中,全部给一抢而光。
不过,怎么把鱼给运送到融丰去呢?怎么能保证运到哪里还活着呢?
再说了,去融丰要不要车费?要不要吃饭?要不要花时间?
这些,都是问题,所以从机会成本上来讲,我们的稻花鱼既是值钱的东西,也是很多人觉得没有价值的东西。
不夸张地说,以前我们夹泥鳅的时候,晚上拿个电筒下到田里去摸,一会就能搞到好大一盆大鲤鱼。
当然,那算偷鱼,不过没有人认真计较而已。
“正是不值钱我们才不争啊,反正又不值钱,就让那两个婆娘瞎折腾呗。”万桥莲的男人说出了一个让我啼笑皆非的理由,他说要是争什么值钱的东西的话,哪里还轮得到那两个婆娘啰嗦,他们两个男的早就**裸地上了。
对于这两个活宝,我真的没有办法了。
于是,我就让他们分别把自己的老婆喊了过来,直接进到了房屋的堂屋里,关上大门,协调了起来。
与外隔绝,看谁还会干扰!
我这招简直就是釜底抽薪,吃瓜群众们一边骂娘,一边渐渐散去,回家吃饭去了。
“你们两个觉得有必要吗?”我问张银芝和万桥莲。
“有啊。”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地回答着。
从现在这种默契来看,我咋觉得这俩婆娘刚刚吵了假的架呢?
“为什么呢?”我问张银芝和万桥莲,说你们这样吵了一早上,农活耽误了不说,还累坏了身子,更是伤害了感情,划算吗?
“谁说坏了感情?”这次,轮到两名妇女围攻我了。
她们说,现在正赶上农忙之前最后的清闲季节,除了打一点猪草之外,农村妇女根本就没有活可以干,大家吵吵架交流交流感情不行吗?
还可以这个样子?吵架交流感情?
原来你们真的吵的是假架啊。
那我还这样屁颠屁颠地来调解干什么呢?国哥那小子还跟我说,要是我不来的话,就会有豆腐汤吃什么的。
“建国老师说得不错。”两个妇女又一次反驳了我。她们说,刚开始的时候她们的确是在吵姐妹架,不过吵着吵着就变了味道,有点刹不住车了,当然需要一个人来喊停啊,不然难道真的要吵到下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