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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安岭小村

出山海关的那段倒也太太平平。这仨人可能是第一次独自出行,看着他们三个人乘坐长途高铁的那种姿态,简直是什么景色都值得一看。其实上次到京城培训他们已经坐过十个小时的高铁,只是现在可能受到情绪上的影响,感觉上来了。仨人凑在一起斗地主,还把我扔一边。时间长了坐的腿脚麻了,他们居然还没什么感觉。一会儿又前车厢后车厢的瞎逛,搞得我觉得他们迟早会被当作嫌疑分子被乘警带走。过了山海关之后,真正算是进入到关外的地界,雪变得厚起来,森林繁茂,就算庄稼地也开始变得开阔,房屋的建筑风格也开始不一样。这时候他们仨就没什么心思打牌了,赵孤烟脸贴着玻璃窗看外面,一直拉着阎鸣和沈聪看她所谓“惊奇”的发现。我只好叹了一口气。

到了吉林省省会,需要在那里住一晚,然后我给他们买的普通列车的硬卧票。要不是我们公司能提前请假出来,否则遇上春运的高峰期,就算你有钱,未必能买的到一张出关的卧铺票,我就记得有一年我想到东北探亲,是无座站票,站了一晚上才到的地方。晚上请他们搓了一顿正宗东北菜,这仨,尤其是沈聪,吃到肚子已经没地方再填下东西才离开饭店。回到酒店之后倒头就睡。第二天他们仨迷迷糊糊地被我拉着上了卧铺车,继续倒下就睡。

外面的气温已经零下20来度,窗户边缘上结起了霜花。通过玻璃窗欣赏塞外一望无垠的雪景,又或是炊烟袅袅的民居,一股对自然风光的沉迷情绪油然而生。

次日凌晨,火车才抵达目的地——双鸟市。一下车,他们三个人无不捂着脸和鼻子,这车里车外温差50多度实在太过于刺激。我早就“全副武装”,从头到脚都盖得严严实实的。心里好笑:谁叫你们飞来体验真正的北国风光,冻不死你们仨。

得知不仅我回来,我还带着三个同事到来,我的大姨特意安排了一辆商务车来接我们。之后的事情不负累述,他们彻底被东北人的热情好客和东北菜所折服,恨不得每年都来一段时间。不过光吃也不行。我早盘算好了先把他们扔到他们自己想去的深山老林去体验一下西伯利亚寒流。

雪乡宰客的新闻时有耳闻,其实东北到处是雪乡,干嘛非得去开发的太好的,要欣赏自然,就得去那种进去就被大雪封山出不来的。我租了一辆当地司机的车,让他带着我们四个去了几个知名景点,泡了一次温泉,最后去一个在大兴安岭边缘地带的有鄂伦春族聚集的猎人小村。幸好是最近没下什么大雪,村里人为了进入方便还清扫了很长一段路面,否则就齐膝的粉干的大雪,别说人了,车更过不去。赵孤烟下车看到路边林子里的雪厚的都快到她的腰的时候,从来没见到过大雪的几个人兴奋的像个小孩儿,突然冲过去一蹦面朝雪地扑了下去,就剩下一个个人形。

我本来假装陪他们去第一天,然后就跟着司机折返回双鸟市吃喝玩乐。可是后面的事就有趣了。那个原本就不到几十户人家的小村,我们四个人到了租了一个当地一户猎人的屋子,集体睡热炕头,却发现这个小村子里还有另外一拨外来的人。

那波人因为穿着打扮不仅和当地人的皮袄棉袄截然不同,和我们这种休闲旅游打扮还有不同。大冷天的走路都嫌衣服穿得多,他们居然都是皮衣大氅,还有防风镜和雪鞋等。还都是自己开着带着防滑链的越野车甚至还想问当地猎人借猎犬,购买马匹。

第二天,赵孤烟和沈聪三个人感觉这里到处透着稀奇,当地以狩猎为主,肉和腊味多,狍子肉馅的饺子,里面全是肉,就是很少见到新鲜蔬菜,尤其是在冬季。晚上这地方虽然通电,但是由于线路太长时有故障,经常停电,所以很多人家备有发电机,但是舍不得用,有些人家还是点蜡烛。手机在这里也不好使,能有信号就不错了。这仨还喜欢围着房东的爷爷——和鄂伦春老爷爷听故事。这老头一辈子当猎人,说这里原本有一批战败的日军不愿意投降,准备经此逃离苏军的追捕,绕道**逃回国,可是他们几千人的部队带着家眷和辎重,进入到了茫茫大兴安岭里,连带路的猎人也从此再也没回来。当地一直传说大兴安岭这片森林住有神明,老猎人都不敢往深里进何况一群不熟悉地理环境的日本人。这几千人的去向一直也是迷。听着老人的故事,赵孤烟心驰神往,捧着脑袋还想让老头继续讲。可我知道这里的人基本都没什么文化,也就能讲些老故事或者怪力乱神的神话。不过听说,这位老头的爹当年就是被强征去带路的猎人之一。

阎鸣见着那批外来人之后,他的闷骚型人格的脑洞马上大开,对我们偷偷说:“你看这伙人家伙事比我们都齐全,还开车要借狗的,像不像电视剧里盗墓贼?”我们另外仨一愣,仔细想想好像还挺像的,赵孤烟一边搓着冻红的手,一边不屑道:“你觉得这帮人如果是盗墓的是不是傻了点,穿成这样生怕人们不认识他们是不是?再说这鬼地方哪有什么古代大墓。你是不是傻了?”沈聪冻得鼻涕都出来了,一边跟着傻乐。这地方太冷了,比双鸟市都低好几度,这样的低温下,脑袋也不好使了,要不是阎鸣开玩笑说的,我都根本就没往这个方面想过。

沈聪提议我们也去借几条狗来玩狗拉爬犁,这里几乎家家都养狗,有些是猎狗,这些人家是不肯借的,还有些是看家护院的土狗。就是在借狗的时候我们遇见了那波外来人,我们互相打量对方,都观察了很久,也没打招呼,都自顾自地跟老乡说话。我听到他们要借的是猎人们的猎狗,但是对方明显不愿意,然后有个人从兜里掏出了一叠钱,拍在猎人的手上。眼睛里闪烁着异样光芒的猎人扭头看了看自己的猎狗,踌躇一下,将绳子递给了对方。可能在他眼里,那一沓钱够买好几条上好猎狗了。我们本来就想借几条土狗玩耍,结果人家既然花了大价钱了,当地人也学精明了,借不行,得租。沈聪一恼本来想发飙一下,结果一看对方猎人的身材魁梧得都跟个柱子一样,只得乖乖地掏出两百块钱,“借”了八条土狗。

在村子里玩狗拉爬犁显然不正常也不过瘾,我们把大部分行李都放在租的屋子里,带着值钱的,牵着几条拉也拉不住的大狗,来到了村外的一个小土坡上,这里也被皑皑白雪所覆盖,本来我们打算从土坡上滑下去,然后让土狗拉着我们两个爬犁在野外“兜风”。赵孤烟和阎鸣两个人非得要玩一下从土坡上滑下来的感觉,结果滑下来的时候还是很拉风的,赵孤烟双手张开,感受自然。只是由于雪太厚,阻力太大,半途上爬犁翻了,两人又折个跟头翻进了雪里。我和沈聪笑得前仰后合,在雪地里翻腾。

最后我们四个人分乘两辆爬犁,让八条狗分别拉着,在雪原和大森林的边界线上奔跑。金黄色的阳光洒在雪地上,泛起金色的反光,刺痛我们的眼睛,却丝毫不减我们的欢乐。八条狗儿吐着白气飞奔着,也不知道它们是如何选择方向的。当地人告诉我们只要带上吃的,也给狗儿带上口粮,别离开太远,反正狗都识路最后能把你们带回来。否则靠我们自己,给我们GPS估计也未必能找到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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