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得力下属病倒的森鸥外难得反省了自己。
“是给这孩子太大压力了吗……还是委派了太多工作呢。”
“两者都有吧,真是不称职的首领呢。”
虽然太宰心知肚明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但他乐于见森鸥外一副难办的苦恼样子。
“现在还是没什么精神吗?”
“也不是流感,大概是心理因素。”
“心理……?”
“因为大脑激素失衡,导致心脏的血液供给停止的状况也是有的吧。”
也有因为大脑认定受伤,所以反作用于身体受伤的例子。
总之,心理也是健康不可忽视的一部分。
“那可真是……”
森鸥外揉揉额角。
“正好走私告一段落,给伊吹君稍微放几天假吧。”
“意外——我还以为森先生会趁热打铁,要盐月月仿造好多好多的画,成为印刷机器,那句话叫什么……压榨剩余价值~”
“虽然我本来是这样想的,不过还是有些伤心呐。”
“本来?”
森鸥外露出他惯做的,冰冷又无害的笑容。
“你看了这个就会理解了。”
那是一份美国毕卡博物馆联合纽约美术大学的鉴定报告。
本应被熊熊大火吞没的作品,再一次出现在白纸黑字的报告上。
脆弱的艺术品无法搬上仪器,是靠人眼和放大镜一丝一毫地去审视。
技法的运用、熟练度、色彩、最细微处的细枝末节。
无数艺术界的大拿言之凿凿——
“此乃真品”
对森鸥外来说,这是意外之喜。
本来以为最多走到准干部的派系下属,没想到还有这样一份才能在。
太宰,尾崎,再加上伊吹。
这样一来,未来的五干部里就有三个是亲森系了。
太宰两指夹着那张报告,声音也和那张纸一样轻飘飘的。
“算盘打的真好啊,森先生。”
“本来是用人之际,也是多事之秋,伊吹君真的帮了大忙,真是个好孩子。”
港口黑手党的首领露出满意的微笑。
当初能从实验所把他救回来真是太好了。
虽然寻常黑手党都不在乎“救命之恩”这种麻烦的立场。
但所幸,那孩子意外的有原则。
.
这时候,要稍微感激下路过的鬼杀队剑士告知‘鬼’的存在才行。
虽然他的父母并非死于鬼口,而是伪装成非自然死亡的谋杀,但也因此得知了下一个可留之地,算是给茫然无序的未来指了条明路。
昨晚发着光亮的房间?
啊。
什么都没有。
并非没有看清,而是实实在在彻彻底底的,什么都没有。
刻着莲花的红木屏风,雕栏玉栋的墙面瓦顶,榻榻米正中的烛台上是摇晃火光的来源。
除此之外没有丝毫的异样。
真正的异样在那之后。
惨青的甲面,浓厚的荷香,没有丝毫声响的靠近,从不和教众们一起进食,也从不出现在日光下的童磨。
嗯?这些不足以成为鬼的证据。
虽然最后一条已经足够明显了,那就是直觉啊直觉,我的危机神经正一抽一抽地发疼,叫嚣着让我快跑,你也知道吧,这准到唯心主义的直觉究竟救了我多少条命。
“确实。”
躺在病床上,吃着中原手削兔子苹果的伊吹一点也不走心的敷衍。
中原居然有这样体贴的小细节。
意外。
“你真是一点都不上心啊,明明大家都是同意识体,人情冷漠。”
“……那我帮你打119。”
“会造成更大的伤亡吧。”
伊吹一边搓洗和服,一边头疼地叹息。
水盆里的手已经红成了姜粉色,又胀又痒的异样感不断交织。
这就是在大冬天冷水洗衣服的代价。
于此同理,这几周一直被万世极乐教的教众们照顾,现在束手束脚放不开动作则是被关照的代价。
简单来说,就是人质。
“能和外面联系吗?”
现代伊吹嚼着苹果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