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您得赏光到寒舍一叙。”为这非比寻常的友谊,奥特向理查德发出邀请。
奥特的家按在东京涩谷,离理查德住的地方不远。理查德骑一辆DKW摩托车神气十足地来到奥特家。这是他从克劳森那里“顺来”的,克劳森开修理铺生意不错,攒了点钱立刻从德国本土进口了一辆DKW牌摩托车。没想被理查德看见,立刻要“没收”。
“这可是我派大用场的,你不能随便拿走。”克劳森不情愿地说。
“什么用场?”
“我正在琢磨,把电台按在摩托车上,以后咱们可以到郊野去发报。”克劳森解释,“流动的电台更不容易被捕获。”
“电台要用电,怎么解决?”理查德问。
“我正在攒一台便携式发电机,用摩托车轮当动力。”克劳森得意地回答。
“在你没搞出来之前,摩托车归我。”理查德蛮横地夺走摩托车。
克劳森了解他,这个家伙是个冒险狂,酷爱飞车,只能摇头忍痛割爱。
听到摩托车咆哮声,奥特与太太弗萝打开庭院门迎出来。理查德跨下摩托车,与奥特热烈拥抱,然后捡起弗萝的手行吻手礼。弗萝太太是位纯雅利安美人,金发碧眼,丰腴而健壮。见到她,理查德顿时神采奕奕,竭力控制自己的瘸腿,不让这个缺陷看起来太刺眼。他从摩托车手套箱里拿出一瓶阿斯曼斯豪森产黑皮诺红酒,递给弗萝。
“在东京,可不容易得到来自遥远家乡的红酒。”弗萝乐得合不拢嘴。
“这是一个刚从德国回来的朋友送我的。”理查德彬彬有礼地说,“我跟奥特今天一醉方休。”
奥特的家是一幢小洋楼,一进门是个日本式的庭院,白色砂石当中点缀着大块黑色鹅卵石与残木桩,青苔覆顶,围绕红枫与槭树。不用滴水却能表现恣意**,不筑一山却能体现高山峻岭,悬崖峭壁。构图简洁,意蕴深远。
家里也布置得十分温馨。白色蕾丝窗幔,一尘不染的厨房,红色格子桌布,靠墙有一架钢琴,看得出女主人是个贤惠的主妇。理查德穿一身皮衣皮裤,在这样正式的场合显得有点不拘礼节。不过,女主人没有见怪,反而殷勤招待。理查德与奥特越喝越投机,一杯接一杯,弗萝根本劝不住。最后,在酒精过量的作用下,两人完全进入癫狂状态,拿椅子当战马蹦跶,高唱《德意志之歌》(德国国歌),挥舞酒瓶,像驾着战马挥舞军刀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