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你配得上她。后生可畏啊,连杜先生都看好你,夸你聪明伶俐有胆识。”万墨林称赞邹士夔,然后转向严经理说:“杜先生让我带句话,冤家宜解不宜结,过去的事就一风吹去吧。”
严经理是老党员,对杜月笙与**的杯葛了然于心,立刻明白他所讲的意思。他瞪一眼邹士夔,目光复杂,然后点头回答:“杜先生所言极是,当前国难当头,兄弟阋墙的事不能再做了,咱们应该团结起来向前走。”
接近晚饭时辰,区祖望终于回来。剑瑛哀怨地望着风尘仆仆的他,眼泪止不住扑簌簌又落下来,埋怨地说:“你终于回来啦。”
区祖望初见她神色哀痛,鬓发散乱,心中知道不妙。再仔细看,发觉她俊俏的脸庞上竟然留下一道殷红的伤口,顿时感觉家里闯祸了。
“你怎么啦?发生什么事情?”区祖望想伸手抚摸伤口,可又怕弄疼她。
“你刚一走,姓卢的就来抢亲!”剑瑛哭诉,随后她将刚刚发生的情形详细诉说一遍。
区祖望牙齿咬得咯咯响,太阳穴上青筋凸爆,一拳头砸在八仙桌上,把上面放的茶碗弹起来,跳下摔得粉碎。
“以后别让我碰见他,我一定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区祖望恶狠狠地骂道。
“好在事情已经解决,你别激动。”剑瑛安抚说。
“你不在也好,以你的暴脾气,今天怕是要闹出人命。”严经理插话,“报馆跑的怎样?”
“警备司令部强抢民女,这是重磅消息,他们都答应今天晚上派记者来看戏采访。”区祖望回答,“不过,现在已经解决问题,没必要再让他们来掺和。”
“你这话可不对!”严经理神色严峻地说,“地痞流氓与反动军阀伤害了咱们同胞,难道咱们就此息事宁人了?今天晚上戏照演,新闻发布会照开。咱们要让观众知道,《夜半歌声》中的残酷故事不是虚构,而是**裸发生的现实。”
“对,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咱们不能让他们当软柿子捏!”剧团的同伴们一致呼应。
“这件事对剑瑛个人是个悲剧,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严经理继续说,“通过向新闻媒体揭露这件事,咱们可以教育人民,让他们认清反动阶级的吃人面目,从而觉醒并起来反抗这个吃人的旧社会。”
说话之间,门外传来汽车喇叭声,不一会儿张善琨带着孙莉进门来。
孙莉穿一身紫色高叉旗袍,裙叉内露出白色蕾丝衬裙,走起路来蕾丝翻飞,宛如一只紫色白边的花蝴蝶。最让人侧目的是她脚蹬猩红色水晶跟皮鞋,让人不由得把目光集中于一双纤瘦的小腿上。
她一进门就咋呼呼地惊叫起来,跑到剑瑛前面伸手去摸伤口。
“天哪,好俊俏一张脸,可惜毁了。”
剑瑛没好气地丢给她一个大白眼,转头不理她。
张善琨“啧啧”有声地连连摇头,表示惋惜。
“兄弟我一听到消息,连忙赶来,还是迟了一步!”张善琨对严经理说。
“张经理有这份心,咱们已感激不尽。”严经理客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