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实验室,九位长官神色冷脸端坐。
作为实验室的脊柱,他们拥有着最多的长官与最高的精神地位。
连人类都知道,万物皆可数学。
从最初的地球走到如今的浩瀚星辰,再到在浩瀚星辰中建立领土,以及各个地球实验基地,底层逻辑都是数学。
至于人伦,在之前做出的这个最重要的决定里,已经被抛弃了。
这才有了高级智人征服星辰大海的今天,才走到了如今。
“我们走到了如此辉煌的阶段,如今竟然为了一个人类,计划试图破译我们的计算途径,而已,要我们数学系来跟踪他?”
“准确地说,是试图破译我们某些微小方面的计算途径而已。”
“微小到,不值一提的领域。”
几名长官难得一见地出现了情绪上的强烈波动,而仪器疯狂地跳跃着此刻他们的情绪:羞辱和愤怒。
“搞数学的,居然还是会情绪波动,看来生物领域的研发还得继续才行。”
“我们虽然基因更高级,但依旧是人类嘛。”
“是啊,无论科技再怎么突破,尤其是生物科技,也脱离不了‘人类’二字。”
一同起来的生物学长官们窃窃私语,倒并没有嘲笑数学长官们的情绪,而是反思自己的研发应该更精进才行。
从十几个纪元之前,在高级智人做出了抛弃掉人类秩序和基因排序,抛弃以人为本,转向以科技为中心时,数学、物理、生物便成了社会并驾齐驱的三架最重要的马车。
至于人文,虽的确立于这个科技中心表面上最顶端的学科,但实际上却没有任何权利。
数学系与生物系的颜长官一样不理解,为什么要保留这么个实验室?
有什么用呢?
如今,竟然还要根据人文实验室给出的需求,让他们数学系拨出上百人,去计算那白其索为什么计算?
“我们不同意。”数学系长官将不同意打到了公屏上。
其他长官纷纷跟进。
科所皱了皱眉头。
对于高级智人而言,不同意自然要按程序走,而数学系的不同意也立刻写出了原因:跟进理由不足。
科所站了起来,手压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请数学系写明,跟进的理由,究竟哪里不足。”
“请长官提供详细、科学、且通过了验证的要求数学系跟进的理由。”数学系长官也站了起来,身体微微前倾,手压在桌子上,寸步不让。
无论人类如何发展,底层基因是无法修改的,这底层基因里有一条:对奴役其他人的快感的追求。
哪怕是科技如此发达的高级智人社会,为了进步,也依旧保留着基因里对于‘胜利’的渴望。
而这个‘胜利’,则包含了对其他同类碾压、赢过、奴役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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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室内,温泉引入,室内的温泉池并不大,所以林沁墨与李彤之一起在沐浴。
用的是药浴,黄管家说,这种药对女人好,容易生男孩。
这老一辈的,总把生男孩挂在嘴边。
在没有末世之前,林沁墨对此是很反感的,尤其是她本身就是独生女,对重男轻女这种事很是鄙视。
可到了末世,看法却变了。
战死沙场的男性,实在是太多了。
远处,坟堆一个叠一个,光埋下去就好几百,可实际拥有战斗力的男性只有不到两千人。
生个男孩,变成了末世生存很重要的一环,否则战斗力得不到及时补充,死路一条。
但生个女孩,也很重要。
因为,女性对人口数量增长更关键。
所以,虽然重男轻女依旧不存在,可心里头的想法,却有了一些变化。
这个变化就在于:女性已经不单纯是女性,而是切切实实和生育率,挂了勾。
所以,林沁墨与李彤之心甘情愿地在这药水池里泡着,希望能给他生个男孩,或女孩。
“兽化者无法生育,我们生不出的。”林沁墨叹着气。
“都没同房,当然生不出。”李彤之却很自信,手拨动着池水,眉眼挑着。
“哪怕同房了,也生不出的,他说过,兽化者无法生育,所以人类与兽化者之间的战争,必胜,这是基本理论,也是符合眼下生存的末世哲学。”林沁墨说道。
末世哲学,是白其索强调过的。
哲学有什么用?
在盛世时,古窑里的绝大部分人并不觉得这东西有用。
吃饭,不如稻谷饱腹。
生病,不如药物保命。
甚至连根烟都比不上,烟酒还能消愁呢。
也就是新闻里喊喊口号,作业题里写写理论道理的玩意儿。
可到了末世,白其索将末世哲学提出来后,大家却觉得这东西,有用,且非常有用。
哲学是什么?
哲学是关于自然界、社会和人类思维及其发展的最一般规律的思考。
末世哲学是什么?
是关于末世里,自然界、社会和人类思维以及发展的最一般规律的思考。
对于末世而言,这种理论就等于希望。
白行主说,杀光兽化者,人类就赢了,这是哲学,那一定是对的。
这就是活着的希望啊。
“是啊,兽化者如果真的不能生育,那只要杀光他们,人类就赢了。”李彤之的手从池水里抬了起来,雪白又有着肌肉线条,健美又性感。
她站了起来,低头看了看自己。
身上有一些伤痕,留下了些许伤疤,不深,胸前傲然,腹部有力,凹凸有致中又野性十足。
“可我总觉得,我一定能给他生出孩子。”李彤之见头别了过去,哼地一声,啪地一下拍了拍后臀。
打小,老人都说,她这一看就是能生男孩的身架子。
“他那七个暖床的妹妹都没生,应该很多次了。”林沁墨这话,听着有些酸溜溜的,说话间,头就沉到了水里。
眼泪肯定是有的,内心的疙瘩也有,但总要慢慢接受。
“哼,反正我一定能生。”李彤之可不信邪,她走到了岸上,用毛巾擦干了身体后,打开密室的窗户,眺望着古窑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