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号的声音一响,原本井然有序忙忙碌碌的古窑,瞬间安静了下来。
“有敌军!”
“备战!”
“咻!把咻全部拉到前线!对,战犬全部拉上来!”
“伤员,只要能打的,全部上城墙!”
城墙上立刻充斥着各种吼,以及整齐的脚步声,而刚刚还在地下室帮人们规整东西的士兵,则鱼贯而出,朝着城墙跑去。
肩头的枪,伴随着奔跑,充斥紧张的气息。
“妈妈……我怕……”刚刚安静下来的孩童顿时哇哇大哭,扑到了母亲的怀里。
“多吃几口吧,一会儿起码不会饿着肚子上路。”看透了生死的老人,则万念俱灰地掏出了馒头,咬了几口。
而刚刚开完会,还没理清楚思路,跟没有分派清楚谁跟哪个死士的数学学者们,没有战斗经验,却要上战场,也不安嘈杂了起来。
“周教授!您是跟着白行主还是谁来着?”
“李探,你是跟着老吊,那我呢?”
“这这这,我高度近视啊,大晚上的,我……我……”
“哎呀,我们记录的本子都还没分好呢。”
“我没有笔!我没有笔!”
学者们乱成一团,大家纷纷找笔和纸,又用袖子擦拭着眼镜片,四处张望着。
城墙上,黑漆漆的都是士兵,跟谁啊?!
“汪汪汪!”
一批战犬跟着青三两从训犬场跑了出来,青三两晃动着犬铃。
可,虽与青六两学过一些,和这些战犬也是朝夕相处,平日里都听他的。
可毕竟,训战犬不是朝夕之功,而平日与战时也很不同,青三两着急忙慌地,从兜里掏出布,布上是昔日出发前,青六两写给他的。
“这儿是犬铃的使用方式。”
“不同的声音强度、次数不同,代表不同的意思。”
“与此同时,你的手势和口哨,也很重要。”
青三两眼前浮现出青六两边说,边写,边演示的场景,当时听着这些的,除了他,还有李彤之。
战犬围着他,乱成一团。
额头冒出细密汗珠的青三两,急得快哭了,本能地,他看向了李彤之。
此刻,与他一起学习过训犬的李彤之正站在城墙,和士兵首领们紧张讨论着什么。
“只能靠我自己了,只能靠我自己了。”青三两憋回了泪水,目光看向墓地的方向。
他的兄弟,那么好的兄弟青六两,刚刚下葬,只有一只小小的手和衣冠而已。
青三两摸了摸右手手腕上的犬铃,又摸了摸挂在腰间的生肖瓷瓶。
他没有再言语,飞速地擦去眼泪。
“叮咚叮咚叮咚……”
“咻!跟我来!”
他指挥着古窑所有的咻,朝着城墙没有士兵的那一侧跑去。
“现在混乱,我操控不了这么多,那就先把有经验的犬,一个个指挥到位,它们都有固定的士兵。”
嘀咕到这,青三两摇了摇头。
原本每只犬都有士兵的,可士兵死了好多,犬也是。
“没事,兄弟,我会顾好你的犬,会让他们打仗的打仗,下崽的下崽。”青三两暗暗给自己鼓劲,目光不再看向李彤之,而是看向了青六两的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