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大喊了一句,好像与这位刚踏进酒馆的书生极为熟络。
他的目的也达到了,与他邻桌的那些汉子全将目光投向了这位老者口中的“小书绝”,不过当他们看清来人的面貌时,却是又哄然笑了起来。
那此前讽刺老者的中年汉子表情异常的戏谑,冲着那刚进门的书生问道:“这不是陈宁嘛,咱们城中未来的状元郎,已经连考了六年,怎么还来这种腌臜的小地方?”
这句话落下,大家都乐呵呵的看着那书生。
那名叫陈宁的书生抬头扫了一眼过来,看到是他之后,也不恼,反而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小生才疏学浅,但凌云之志终须有,迟早一天会如愿以偿的。”
“凌云之志终须有?”那汉子满脸古怪的看着周围的人,强行把自己的笑意给憋住了,这才又对着陈宁说道:“我听说,你现在给人代写信只要两文钱,那还真是愧对了你泉下的娘亲啊!你说你这状元郎怎么不去药房卖个面子,居然让小小的寒疾要了你母亲的命?”
这句话落,陈宁没了声音,眼中黯淡了一瞬,仿佛不愿回想。他将自己的情绪控制住,这才对着店内小二轻声说道:“小二,来一碗黄酒。”
“好勒,等一会。”店小二回话。
而那汉子撇撇嘴,小声道:“真没意思。”
陈宁从小二那里端来黄酒,慢慢的品,一点一点的喝了很久之后这才将酒喝完。而期间那些汉子看到老者仓皇从酒馆跑出去之后,就又打趣了陈宁几句。
自始至终,陈宁也没有回话。
待碗中酒喝尽,陈宁缓步走出店门,在街上找农家买来五个土豆揣在怀里。
秋天来了,是收获的季节,这些东西也要比往常便宜很多,五个土豆只要了两文钱,而这五个土豆,陈宁省着吃,足可以吃上三顿。
甸城是个好地方,中心地带大多是一些商贩的门户,像陈宁这般“两袖清风”的穷酸书生自然是住不得的,他的住所在城西,再要往外,就是森林了。
他的住所是三间茅草屋,平时打理的很是干净。
陈宁走回来花了盏茶的时间,待他走近自己院落,看见院落的大门——由麻绳和木棍组成的栅栏,居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顶开了。
“难不成有贼?”陈宁心中一惊,赶忙快步走进了屋子,所幸他的几间屋子一览无余,马上的他就发现自己只有放杂物的屋子被翻动了。
这可是他放书的地方,这些书买来是要花上很多价钱的。
陈宁紧张的朝角落的望去,只见一大堆书杂乱的散落在地上,上面还有一张纸条。
捡起纸条来看,上面歪歪扭扭几行大字:“误入此舍,真当徒然一趟。”写这纸条的人水平不够,后面也懒的整这些文绉绉的话了,直接道:“你他娘的是真穷,害老子翻了半天,把你装书的筐拿走了,不算白来一趟。”
把筐拿走了?
低头一看,果然装书的筐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