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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乙卯年

嗯?

吃瓜群众登时一静。

不想,吴君如也道:“我拿回家给娘吃!”

“伱娘不爱吃!”虎头蛮不讲理道。

“你怎知我娘不爱吃!前夜我睡醒,见娘亲拿着爹爹的ch......唔......”关键时刻,吴君如被不知从哪跳出来的吴大嫂一把捂住了嘴巴。

鹭留圩内响起了快活的笑声。

吴大嫂把女儿往腋下一夹,低头冲出了人群,不等回到住处,巴掌就落在了吴君如的屁股上......

哭嚎的吴君如认为自己很冤枉,自己好心给娘亲讨根猪肠吃,娘为什么要打自己?

人类的情感并不相通,吴君如觉得自己很孝顺,吴大嫂只觉女儿憨......

那边,陈初拉着玉侬已悄悄逃离了可能社死的现场。

还好,有更劲爆的吴大嫂代替了他。

“玉侬!你怎么啥都跟虎头说啊!”

“奴奴只说了补身子,又没说旁的.......”玉侬也很委屈。

两人走出没多远。

迎面遇见蔡婳,蔡婳拿了一副碗筷,刚从鹭留圩食堂走出来。

马上要过年了,双河村就算安置了一些职工,也远不如鹭留圩热闹。

蔡婳这几日每天都要鹭留圩晃荡一圈。

玉侬看见蔡婳,下意识松开了挽着陈初的手臂......可随后一想,奴奴现下可是陈家小娘呢,蔡三娘子现下又不是我的大娘子,我还怕她作甚?

想是这么想的,玉侬却没有继续挽上陈初的胳膊,只以柔荑轻轻抓了陈初的食指。

似乎是想说‘我不怕你了’,却又不敢表现的太过亲密。

蔡婳一眼就看出了玉侬的小心思,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她,径直朝陈初伸出了手,“给我些货票!”

职工小灶已升格为职工食堂,但不对外营业,只收集团内部货票。

看来蔡婳方才是想尝尝食堂饭菜,却因没有货票而没有买到饭菜。

陈初在庄内却没有带钱的习惯,不由看向了玉侬。

玉侬嘴巴一嘟,不情不愿的打开了荷包,先扣扣索索摸出两张‘当五’的小粉币递了过去。

蔡婳接了一看面额,皱眉道:“不够,再拿些!”

“哪里不够了.......我和翠鸢在食堂吃一餐两张小粉币就够了.......”玉侬嘟囔着又肉疼的摸出一张‘当十’小粉币。

看她那小气模样,蔡婳终于没了耐心,骂道:“死丫头!你有没有良心,你离采薇阁时,我赠你衣裳赠你金簪,现下吃个饭你都这般抠门!”

“......”

玉侬被骂的理亏,先咧嘴赔笑,又假模假样的递出了荷包,“那三娘子需多少,自己取吧......”

蔡婳可不跟她客气,劈手躲过荷包,一连摸出好几张货票。

玉侬心疼直呲牙,小声道:“够了,够了......三娘子,真的够你吃饭了.......”

“嗯,够了!”蔡婳伸手在玉侬荷包内一阵掏摸,抓出几张大额‘当百’白虎币,这才心满意足的调头走向了食堂。

玉侬拿着自己的荷包,口朝下倒了倒,竟是一毛不剩......

不由哭丧着脸蛋可怜兮兮看向了陈初,简直要哭出来了,“公子,我的白虎币......”

......

腊月三十,除夕。

鹭留圩内的喜庆气氛终于达到了高潮。

天色刚黑,搭在蔡宅空地上的舞台便热闹了起来。

《乙卯新年联欢晚会》

现下,青壮们通过扫盲班的学习大多都能认得条幅上的字。

也没人觉出异常,只有蔡婳眯眼笑了笑.......这条幅不用即将到来的大齐‘阜昌八年’年号,却用了天干地支纪年,有些意思.......

所谓联欢晚会,重在‘联欢’。

今晚的节目非常随意,鹭留圩联防队以小队为组分别胡乱演了几个节目。

业余、尴尬的表演方式反倒把台下乌泱泱的村民逗的不住大笑。

特别是姚美丽、吴奎、彭二、大郎四人合唱的《火箭少男101》,直让现场笑翻了天。

就连陈初也和玉侬上台合作了一首名叫《笑傲江湖》的傲来小曲,这首小曲里的刀光剑影、快意江湖,把杨二郎、许小乙这帮胸怀侠客梦的半大小子听的嗷嗷直叫。

晚会的压轴大戏,是刘灵童带着伶人新排的短剧《半夜鸡叫》。

最近加入集团的原周家庄村民,看见剧中大反派‘周扒皮’登场,不由自主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躺在人力车上被周祖林等兄弟拉过来看晚会的周宗发,看了一会不由悄悄抹了抹眼泪。

“发哥,你哭啥?东家为帮你报仇把那周武的腿都敲折了。”周祖林安慰道。

台下第一排,周芷若和虎头、大丫、吴君如等丫头坐了一圈,分享着虎头从家里带出来的零嘴,周家丫头虽然表情怯怯,但眉角眼梢都飘着笑意。

看来,她们几个小姐妹相处的还不错。

周宗发望着女儿的身影沉默半天,忽喃喃道:“祖林啊,往后俺可怎报答这庄子啊......”

晚会的最后,照例是蓝翔学堂的学童合唱《一条大河波浪》。

“一条大河波浪宽......”

稚嫩童声齐唱后,台下马上有人跟着哼唱起来。

随后,声音越来越大。

粗犷的男声,高亢的女声,稚嫩的童声,渐渐聚集成同一道歌声。

便是周宗发、周祖林这些还不会这首歌的人,也混在其中跟着和声。

此时没人羞怯,没人难为情。

几百人的歌声汇聚起的雄浑力量,让身在其中的人分外有安全感。

血脉偾张。

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蔡婳媚目前后左右扫量,忽然之间明白了一些事。

阜昌七年除夕夜。

一片漆黑的大地上,鹭留圩灯火通明,歌谣声震四野。

鹭留圩北上四千里,金国黄龙府,因太子忽然病故,金帝完颜亶由悲生怒,一日夜间杀宫人女官三百。

满城噤若寒蝉。

五国城内,一须发斑白的老者,饮了一口烈酒,默默看了看天。

鹭留圩北去七百里。

东京城大庆殿内,大齐皇帝刘豫趁除夕之夜宴请群臣,殿内身姿曼妙的歌姬轻舞蹁跹,至午夜,君臣酒酣面热,一片放浪形骸。

似乎也知这大齐内外交困,好抓紧这最后好时光,及时行乐。

鹭留圩南下千五百里。

临安丽正门,大周皇帝柴崇立于城门之上,俯瞰城内万民喜迎新春盛景,心中却有几分惆怅......身后无嗣,这大好江山托与何人.......

小村,关隘,都城,皇宫......

星罗棋布点缀九州,犹如一盘棋局。

农人,官吏,乡绅,皇帝.......

皆在棋局之内,牵一发动全身。

便是在这片脆弱安详中,乙卯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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