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到了。
这是桐洋乡山民们一年当中最繁忙、最劳累的月份—挖笋季。
丁远经过几个月的锻炼,税收工作完成得很出色,每个季度都会收到乡里和财政局的表彰。
乡里有条不成文的规矩,各部门如果有家中是务农的人员,在农忙和挖笋季可回家帮忙。
丁远也不例外,财政所准他四月在家挖笋、做笋。
往年都是父亲一人上山挖笋,他周末回来也会到山上帮帮忙。
如今他承担起了这份重任。
一大早,他就挑着笋筐出门。
刚走到后山的岔路口时,就被肖兰花拦住了去路:“你给我站住!”
“你想干啥?”
丁远冷冷地看着她。
她叉着腰:“你是上山去挖笋?”
“嗯。”
丁远懒得跟她多说话。
要不是看在肖阳的份上,他连这个“嗯”字都不愿意说。
“我告诉你,那山有我和阳阳的份儿,你挖的笋有我娘俩的一半儿。”
“是吗?”丁远露出嘲讽的笑容。
“怎么?你还想赖账不成?”
“我赖账?你最好自己回你娘家去问问你那村长哥哥,你嫁给我爸之前我家是多少山,你嫁过来之后我家又是多少山。”
说完,他从肖兰花的旁边跨过去。
留下原本想挑事儿的肖兰花站在路中间发愣。x33
她突然转身看向丁远,他已经走上了山岭。
“好你个王八羔子,你想欺骗老娘?没门儿!”
她扭着肥胖的臀部朝村部奔去。
肖木旺一大早就召集了村委几个人开会。
开会的主题是乡里传达下来的,挖笋季的一些安全注意事项。
村民们的挖笋安全和他没有太大的关系。
但是乡里传达下的思想有没有“落实”清楚,这个形式跟他就有关系。
正说的热烈,门“哐当”一声,被大力推开了。
肖兰花风风火火地冲进来。
“哥,你快帮我查查丁大喜那些山有没有我和阳阳的……”
“份”字还没有说完,就被肖木旺“啪”的一声,扔了一块木砖过来。
木砖咋在了门板上。
吓得肖兰花闭嘴收声,面露惊恐之色。
在场开会的几个人见肖木旺发怒了,个个都不敢作声。
“兰花,你还有没有规矩?啊?”肖木旺怒道。
“不是……哥,我那啥……我不是有急事儿找你么?”
肖兰花结结巴巴地为自己解释着。
肖木旺是个会听人讲道理摆事实的人么?
他怒斥道:“丁大喜的山啥时候分的你不知道?”
“我……我当然不知道了。”
“不知道你还来问啥?”
“哥,我就是不知道才要问啊,知道我还问个屁!”
“你先滚出去,我这儿还开着会呢,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啥?哥,你竟敢骂我丢人现眼?”
肖兰花几时受过这等委屈?
尤其是肖木旺从小就宠她疼她,这突然间好好的被骂,还是当众被骂。
叫她如何咽的下这气儿。
她当即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我不活了我,哥你今天不帮我把山的事儿弄清楚,我就不活了我!”
肖木旺见她撒泼,气得指着她问道:“你起不起来?”
“我不起来!”
“好,你不起来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