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夜色中通往村外的路,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里等父亲回来。
“小远?”
“小远你怎么坐在这儿?”
丁远抬头一看,欣喜地站起来:“爸,您回来了?”
“孩子,是爸没用……”
丁大喜难过地转身就走。
看着父亲又朝村外走去,丁远急得大喊:“爸,您要去哪里?”
“爸……”
父亲的身影模糊了,丁远怎么追也追不上他。
“小远,小远,你怎么睡在这儿?”
“爸,您等等我!”
“小远、小远你醒醒!”
不是父亲的声音?
丁远猛地睁开眼,天已经大亮。
面前站着的,是扛着锄头正准备下地干活的堂叔丁大福。
原来,刚才做的不过是一个梦。
他连忙起身:“叔,我爸回来了吗?”
“你爸昨夜没回家?”
丁大福吃惊地看着丁远。
他以为丁大喜后面回家了呢。
“我爸还没回来。”
丁远难过地指着自家的笋仓说:“叔,你看那儿,我爸一定是进城卖笋去了。”
“原来你爸说去村里借拖拉机,就是运笋进城?”
“是,我爸说城里有人收购笋。”
“那你不用担心,你爸下午就会到家,你快回去吧。”
丁大福安慰了丁远几句,扛着锄头走了。
丁远只好回家等着父亲。
若是父亲上午卖笋顺利的话,下午就能到家。
回到老屋。
他开始烧火做饭。
虽然他知道父亲回来后也是回那个家。
但是他想为父亲煮饭。
父亲喜欢早晨烧好一锅稀饭,白天干完活回来喝下一大碗凉凉的稀饭。
然后坐在院门口的石阶上,掏出一毛四一包的鹭江牌香烟,取出一根点燃,眯着眼,惬意地抽起来。
烟圈儿袅袅上升,带走了父亲一天的疲劳。
一支烟抽完,他才开始在继母的谩骂声中吃正餐。
每到夏季都是如此。
煮好稀饭后,丁远胡乱扒拉了一碗,就走进屋里。
他开始从蛇皮袋里把高中课本和练习题拿出来,一本一本整齐地放在桌上。
看着这些练习册,他的心仿佛被钢针刺穿了似的疼。
那落榜的分数宛如一根套在脖子上的钢绳。
勒得他难以呼吸。
他颓然坐下,眼睛又湿润了。
忍不住抱着书落泪。
“远哥!”
“远哥,出大事儿了!”
院门被大力地推开,发小丁忠亮大喊着冲了进来。
丁远连忙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慌忙跑出屋问:“亮子,出啥事儿了?”
“你爸、你爸他……”
亮子跑得气喘吁吁的说不出话来。
丁远见他这副神色,心头猛地一惊,紧紧地抓住了亮子的胳膊。x33
“我爸?我爸他怎么了?”
“你爸他在、在地瓜坳……”
“地瓜坳?!”
丁远的心开始往下沉。
“我爸昨天进城去了,他怎么会在那里?”
他几乎要抓狂了。
“远哥,你你放、放手。”
丁远意识到自己把亮子抓疼了,立即撒开手冲出家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