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柔突然出声,引得周围宾客纷纷看向她所指的人,是裴寰和宋姝婉。 谢宥行微愣,脸上带了几分凝重:“钟小姐,说话要有证据,空口白牙的如何能证明世子与世子妃有问题?” 钟柔笑了,眼底藏着几分狠厉:“我虽然没证据,但他们在段静之后离开不假,不管怎么说,他们都要证明一下自己是无辜的吧?” 宋姝婉微微皱了眉头,钟柔分明是胡搅蛮缠,但偏偏她的胡搅蛮缠还带了点道理,这就让她和裴寰成了众矢之的。 对上众人目光,宋姝婉淡淡地说:“我不知那段静何时离开的,但世子与我一路所行之处,皆有王府下人瞧着,你若觉得不对,便将王府下人唤来问问便是。” 裴寰亦淡淡开口:“不错,我二人行得正坐得端,倒是钟小姐,呵!” 一声冷笑,弄得周围寂静无声,再看钟柔,眸中不由带上了些许怪异,大庭广众之下给裴世子和世子妃找麻烦,这信国公府莫不是与侯府不合吧? 钟柔瞥过周围人,一片淡然,她就是故意给宋姝婉找难堪的,三言两语罢了,她质疑的有理有据,谁都挑不出问题。 谢宥行唤了王府下人前来,二十来个婢女,将宋姝婉和裴寰所行之处说的一清二楚。 便是宋姝婉都没想到,她之前感叹的王府下人,竟然会在这时成为证明他们清白的存在。 不过如此一来,倒也显得段静的死古怪,王府那么多下人,就没有瞧见段静来此的么? 周围宾客亦察觉到了这一点,有那地位高的,当场便提出了疑问。 谢宥行也不生气,直接将府中下人聚拢到前院的空地上,问及段静的行踪和同行之人。 怪异的事来了,王府竟无一个下人瞧见段静,甚至于他们都没瞧见段静往荷花池边走。 旁人不懂,但宋姝婉听着,心头却觉得古怪,段静只是个寻常女子,怎么可能避开那么多雍王府下人的视线? 宋姝婉看了眼钟柔,后者正好也在看她。 钟柔抿唇,狠狠瞪了眼宋姝婉,你个贱人看什么看? 宋姝婉微微扯起唇角,眼底却冰冷一片,用口型无声说道:“今日的事,我记住了。” 这时,低沉磁性的男声拉回了宋姝婉的思绪。 裴寰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说道:“你可看出了问题?” 宋姝婉收回视线,淡淡地说:“贼喊捉贼罢了。” 以雍王府的严密程度,那段静只可能是死在王府自己人手里,当然,也有另一个可能,段静是个武艺极强的人,但这个可能微乎其微。 两人正说着,王府的门房跑来:“世子,衙役们来了。” 衙役看过尸体后,便仔细问了在场的宾客,宋姝婉和裴寰配合着答了话。 一旁钟柔想继续挑事,但却被谢宥行一个警告的眼神给镇在了原地,不敢妄动,信国公府明面上风光,但和雍王府比起来,那点风光根本不值一提。 没多久,段静的尸体被抬走,而宾客也陆续离开了雍王府。 宋姝婉推着裴寰,融在宾客中正准备离去,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留步,她回头一看,发现是个不认识的中年男人。 “下官大理寺主簿钱坤见过世子,世子妃。” 宋姝婉眼眸微微眯起,就听裴寰开口:“钱大人多礼了,寻我二人有何事?” 钱坤微微一笑,开口便直奔主题:“听闻世子妃,收了个姓宋的病人?” 姓宋?侯府只有一个宋母是病人,这钱坤奔着宋仁来的。 宋姝婉反应过来,颔首道:“不错,此人有问题么?” 她做出好奇神色,让钱坤有些诧异:“那宋仁的来历,世子妃不知么?” 宋姝婉茫然地问:“那宋仁不就是个连母亲的病都治不起的人么?他能有何来历?” 裴寰稍稍侧头,听着二人的交谈,见宋姝婉没有承认宋仁来历的意思,他笑笑不语。 这钱坤有些意思,在雍王府找上来说宋仁,若真换做不知情的人,怕还真是会被钱坤的话语牵着走,就不知他只是针对宋仁,还是存了其他想法。 钱坤看眼一问三不知的宋姝婉,又看眼默然不语的裴寰,突然不知该怎么说下去。 顿了片刻,他语气略带艰难地说:“那宋仁有问题,世子妃还是莫要留他在府上的好。” 话到这里,钱坤拱手行了一礼,便径直离去。 宋姝婉挑了下眉头,思绪在钱坤开始说的话上转过,垂眸说:“这个钱坤与宋仁应是很熟,他是宋仁的同窗么?而且,他如何知晓宋仁在侯府?他一直盯着宋仁?” 接连三个询问,让裴寰嘴角的笑意逐渐加深。 “二人同年殿试,宋仁误了时间,榜首便换成了他,倒也不是他盯着宋仁,先前你被禁军带走,宋仁寻过他。” 宋姝婉面上露出恍然,原来如此,她还说为何钱坤一副笃定的模样,合着原因在这儿。 不过宋仁能去找钱坤,定然是相信钱坤的,他知晓钱坤如此么? “回府吧。” 宋姝婉的思绪被裴寰打断,她回过神,推着裴寰往外走。 马车上,宋姝婉稍稍侧头:“世子,那钱坤……” 她还没说完,裴寰便接过了话:“我会派人去查。” 京城暗流涌动,哪怕是个小小主簿,裴寰都不会错过其异常之处。 宋姝婉颔首,又有些犹豫,她要不要将今日钱坤的举止告知宋仁呢。 另一边,钟柔怒气冲冲回到的信国公府,信国公与信国公夫人正说话,瞧见她的模样有些奇怪。 信国公问:“在雍王府宴会上受委屈了?” 钟柔眼眶“唰”一下红了:“爹,那个宋姝婉,欺人太甚了!” 信国公脸色微变:“她也去了宴会?” “这是重点吗?爹,我今日的脸都快被她和裴寰丢尽了!一个残废大张旗鼓的往外跑什么呀,今日那些贵女都笑我,还道我逼着她嫁给裴寰……” 钟柔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信国公的脸顿时就沉了下去。 “我信国公府心善留她一个孤女,她不知感恩还敢如此欺人,你且等着,我这就派人唤她回来,宋姝婉,也该学学长幼尊卑的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