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捏了软柿子俞士悦还不满足,还想把手伸进内阁里。 林聪拼命给李贤、张凤、项文曜使眼色,让他们帮忙说话,他们都当做没看见。 在内阁里,林聪和陈循关系不睦,而李贤是陈循的人,张凤和项文曜则是于谦的人。 俞士悦满脸幸灾乐祸,终于轮到你了! “嗯?”朱祁钰抓住了剑柄。 “陛下对臣之恩,臣感激涕零!” 林聪急声解释:“臣请陛下听臣一言……” “那耿九畴就担任大理寺卿吧!” 朱祁钰挥手打断他的话,转而看向罗通:“宪台,你可有意见?” “臣无意见!” 罗通特别会钻营,历史上朱祁镇封赏夺门功臣时,他冒功领赏,厚着脸皮给两个儿子求官。 “罗爱卿,你随京营出征吧,把左都御史的位置空出来。”朱祁钰本想借题发挥,伱一句没意见,朕心里能爽?还怎么借题发挥? “陛下,臣并无犯错啊……” 执掌宪台啊,位同六部尚书,他爬了多少年,景泰七年才执掌宪台,结果屁股还没坐热,皇帝就要把他赶走?凭什么? “并非爱卿犯错,而是宣府更需要爱卿。” 朱祁钰话锋一转:“爱卿,国事当前,朝中勋贵全都出征了,换做别人去朕也不放心啊,爱卿万勿多想。” “朕听闻你两个儿子在家无所事事,入宫伴驾吧,做个带刀侍卫,朕替你调教调教。” “等你宣镇归来,朕必不忘你的大功!” 罗通不乐意了,你想收林聪当狗,却来咬我干嘛?我又没得罪你! 而且,让他儿子入宫伴驾,他本人岂不成了皇帝的走狗?陈循怎么看他?胡濙怎么看他? 目前看,带刀侍卫是个危险活儿,万一再发生夺门之变,他两个儿子都得死! 他可不像许彬,人家儿女多,他就两个儿子!平时宝贝得不得了。 “陛下,臣子有疾,切莫污了陛下龙目。”罗通直接拒绝。 “有疾?传染病吗?” “还是满脸是疮,朕看了会恶心?” “哼!你罗通的儿子比于冕还高贵?” “于冕、郭璟、陈珊、陈治、宋诚、宋让、宋咨都在宫中伴驾,你儿子就比他们高贵吗?” 朱祁钰厉声道:“罢了,不入宫便不入宫吧,给脸不要脸!随许彬出使瓦剌去吧!” “啊?”罗通整张脸都绿了。 想求助张凤、项文曜,他们眼观鼻鼻观心,不敢插手此事。 别忘了,这是勤政殿,死了多少人了,司礼监被清空一半,有权势的太监都被皇帝剁了,朝堂上谁敢弹劾?当什么事没发生过!多想想原因! 皇帝手还攥着剑呢,鬼知道会不会捅死出头鸟! 最重要的是,你是太上皇的人啊,谁敢救你?自求多福吧。 “林阁老,你认为谁能执掌宪台?这多事之秋,谁能让朕耳根子清净清净呢?能彻查此案的人是谁?你跟朕直说!”朱祁钰看向林聪。 林聪浑身一抖,皇帝还是不放过我啊! “臣听圣上的!”林聪不敢多说话啊、 别看他平时给陈循下点小绊子,但在针对皇帝的问题上,他们出奇的一致,陈循只是被文官集团推出来的代言人罢了。 而皇帝诏他来勤政殿,表面上是问策,其实是让他做皇帝的狗! 林聪心知肚明。 看看擅长钻营的罗通,为了两个儿子前程操碎了心的罗通,都不敢走皇帝的后门,因为他不敢背叛自己的阶层。 “朕就想听爱卿说,随便说。”朱祁钰偏不放过林聪。 林聪满脸苦笑,就知道早晨皇帝回护他没好事! 当时还沾沾自喜,这回后悔了! “臣以为右都御史萧维祯在任上没有大错,可以晋为左都御史,执掌宪台。”林聪眼珠一转,推陈循的人,总是没错的。 朱祁钰瞥了他一眼,略有不满:“萧维祯老持稳重,确实可以执掌宪台,但如今大案连连,朕观他能力不足,难当此任,不如就由林爱卿兼任吧!” 林聪脸色一变,皇帝是想借阁部之争,削他的权啊! 宣宗皇帝驾崩后,文官一家独大,内部也逐渐分裂,六部和内阁争权,阁部之争甚嚣尘上,土木堡之后,到了景泰朝更是愈演愈烈,烈火烹油,双方势同水火,他林聪是阁臣,推他入都察院,是逼他做二五仔,推他入火坑。 “臣谢陛下厚爱,臣在内阁已经忙不开了,如何再兼任都察院?臣不敢坏了陛下大事!还请陛下另请高明,臣以为右都御史萧维祯就能胜任。” “那就离开内阁吧,去执掌宪台,做都察院的主官,也不埋没了你。”朱祁钰对林聪的数次推拒表示不满。 朕让你当狗,那是给你机会,是看重你,不要不识趣! 林聪心焦,又求助无门,咬牙道:“臣能力不足,追查不出逃逸的罪人家属!” “嗯?”朱祁钰脸色沉了下来。 真是给脸不要脸! “罗通,你有何人选推荐?”朱祁钰目光幽幽地看向了罗通。 “臣也以为萧维祯老持稳重,适合接替臣的位置!右佥都御史马恭,也可接替臣!还有叶玫、谢宇、何暹、黄采、赵昂、马昇等可以列为人选!”罗通咬牙道。 他在报复皇帝,我又没犯错,为什么拿下我的官职? 所以推荐的都是陈党!给皇帝添堵! 朱祁钰一听,整张脸都黑了。 你一个太上皇的走狗,不好好保住自己的狗头,居然还敢给朕添堵?当朕的剑不利? “诏萧维祯、马恭入宫!” “朕问问他们,可否接任宪台之责!” 朱祁钰话锋一转,去问冯孝:“许彬的副使挑的如何了?许彬数次出使瓦剌,经验丰富,如今两国交兵,日后必然和瓦剌交往频频。” “大国邦交,只派许彬一个正使去,分量不够!” “传旨,都察院左都御史罗通善于交集,极有辩才,迁任鸿胪寺寺卿,全权负责与瓦剌邦交。” “罗寺卿,准备准备,出使瓦剌吧。” 噗通! 罗通一下跪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臣,臣年老体衰,若出使瓦剌,臣恐误了国事,这,这……” 他朕不想去瓦剌送死啊! 就皇帝的那封圣旨,许彬去了肯定没活路了,挑选的两个副使,也都是引颈就戮之辈,他不想追赶者下地狱啊! 朱祁钰压根不听他的,冷淡道:“去传旨吧。” “陛下!陛下!” 罗通膝行过来,试图抓住朱祁钰的腿:“陛下,臣有人选了!臣以为南京都察院左副都御史轩輗、都察院左佥都御史韩雍都可执掌宪台!” “臣刚才糊涂了,萧维祯此人庸碌无为,马恭资历不足,都无法执掌宪台。” “只有轩輗和韩雍,才是不二人选,臣请陛下圣裁!” 闻言,朱祁钰笑盈盈地看着他:“哦?又脑子糊涂了?不举荐萧维祯了?不举荐马恭了?什么何暹、黄采也都不用了?” “是是是,臣失言了!” 罗通不断磕头:“臣刚才说话没过大脑,说错话了!” “臣儿子明日就入宫伴驾,臣愿意听从陛下说的一切!臣请陛下宽宥臣啊!” 他后悔来勤政殿了,在奉天殿上,皇帝还保持仁君人设,可这勤政殿冷飕飕、阴恻恻的,皇帝暴跳如雷,活脱是个暴君。 “罗爱卿,你一会言之凿凿举荐萧维祯,一会又说自己糊涂了,又举荐轩輗和韩雍!” “你当国事为儿戏吗?” “朕把都察院放在你的肩上,一会说这一会说那,是让你戏弄朕吗?戏弄天下臣民吗?” 朱祁钰眸光如刀:“不想让你儿子入宫时,就说有疾;想入宫就跟朕说一句,怎么?皇宫是你家开的吗?你想进就进,想走就走?当青.楼吗!” “松开你的爪子!放开朕!” 朱祁钰怒喝,这老货居然抱着他的腿求饶,眼泪蹭在龙袍上,让人恶心! 罗通吓了一跳,赶紧松开皇帝的腿,声泪俱下:“陛下,臣知道错了,臣愿意听陛下的,陛下让臣做什么,臣就做什么,臣愿意当陛下的狗!请陛下收回成命,求求陛下了!” 嘭! 朱祁钰一脚把他踹开,厉声道:“你想给朕当狗!你配吗?是所有人都配当朕的狗吗?” “成吉思汗开国有四狗,你是个什么玩意儿!也配当朕的狗?” “朕是给你脸了?” “你连吃狗的屎都不配!” 勤政殿内回荡着皇帝的怒吼声。 “臣不配,臣不配,求陛下不要让臣出使瓦剌了,臣愿意告老还乡,回到家里含饴弄孙,不在参与朝政了,呜呜,臣请乞骸骨!” 罗通泪如雨下,如果能再来一次,他绝对依附皇帝,做皇帝的狗啊!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从皇帝要他离开都察院,其实就可以预料到下场了。 朱祁钰可不打算放过他,朱祁镇的忠狗,活到今天已经是朕法外开恩了,居然还不识相,保守残缺,朕就赐你死! “怎么?你就如此畏惧瓦剌吗?” “瓦剌是狼还是虎啊?你就这么怕?” “堂堂大明宪台,正二品中枢高官!居然畏惧瓦剌狗鞑?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不用别人笑话!” “朕都替你面上无光!朕都丢脸!” “你还有脸要做朕的狗?” “撒泡尿照照自己吧!你配吗?” “就你个这副熊样儿,朕杀你,都嫌脏自己的手!” 被皇帝骂个狗血喷头,罗通想死的心都有了。 罗通爬起来,痛哭流涕:“臣请乞骸骨!” “乞你娘个头!” 朱祁钰又窝心一脚:“你也配乞骸骨三个字?铮铮大明,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软骨头?” “去年朕还让你执掌宪台?” “是朕眼瞎!是文武百官眼瞎啊!” “让一条瓦剌的狗,执掌宪台!传出去都是天下人的笑话!是大明的耻辱!” “居然还有脸辞官归乡?你都不配站在汉家的土地上!” 暴怒之下,朱祁钰刺出一剑! 噗! 罗通刚要爬起来,陡然发出一声惨叫! 整张脸扭曲起来,他傻傻地低下头,皇帝居然戳了他一剑! 我都说了,要做的你的狗了,怎么还要杀我?杀了我,以后谁还肯投靠你啊?你个傻叉皇帝啊! 罗通张了张嘴,想骂皇帝,却呕出一口血。 可能是疼的,裤子湿了,尿液稀里哗啦流了出来。 “恶心!肮脏!废物!” 朱祁钰爆吼:“大明的宪台,居然被吓尿裤子了!” “传出勤政殿去,朕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朝堂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大明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林聪、张凤等人抬起头,看见剑尖从罗通的后背透出来,所有人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恐,皇帝杀人了! 皇帝又杀人了! 皇帝不是改人设了吗?怎么还杀人呢! 却没人敢帮罗通求情,鬼知道皇帝下一个要杀的是谁! “罗通,朕问你,朕杀你,杀得冤吗!” 朱祁钰爆吼,用剑狠狠戳,推着罗通的身体往前走了几步。 罗通瞪大了眼睛,我都要死了,你还问我冤不冤,杀人诛心啊! 难怪陈循、萧维祯不敢来这勤政殿,原来这勤政殿有毒啊…… “你罗通给瓦剌当狗!都不配为汉人!也不配姓罗!” “朕赐你蒙古姓:嘎哈!” “从今以后,你以后改叫嘎哈通!你的墓碑上就写着嘎哈通!猪通!” “你更不许葬在汉地,葬去捕鱼儿海!朕还不许葬在海边,朕怕你的肮脏,污染了朕的捕鱼儿海!” “你的后人!全部改性嘎哈,不许说汉话!不许用汉字!不许穿汉家衣裳!” “朕再赐你全家一身狗皮!” “穿好了,滚去捕鱼儿海!” “去和你的瓦剌爹作伴去吧!” 噗! 朱祁钰抽出天子剑,鲜血喷溅,淋了林聪一脸! 罗通的身体软软倒在地下。 朱祁钰前襟全是鲜血,提着剑环视众人,怒容未减:“还有谁?想去捕鱼儿海?” 噗通! 所有人吓得跪在了地上:“臣等请罪!” “啊!” 林聪后知后觉,才惨叫出声,手一抹,全是血!还是热的,眼睛看到的地方,全是血啊! 又看见罗通软软倒在他的脚下,他浑身颤抖,赶紧闭嘴,趴伏在地上。 “还有谁想叛逃瓦剌的?站出来,朕一起送你们上路!都去捕鱼儿海吃冰块吧!” 朱祁钰余怒未消,剑上鲜血滴落,落在地毯上,晕成血痕。 “臣等效忠大明,效忠陛下,生死不渝!”张凤、李贤等人趴伏在地,高声呼喝。 没人为嘎哈通求情。 夺门失败后,罗通已经人憎狗嫌了。 尤其陈循执掌内阁,早就想替换掉罗通,把萧维祯推上去。 于谦派的张凤和项文曜,更讨厌罗通,太上皇登基后,他们是什么下场,自然心知肚明。 “诸卿,说说,朕为什么要杀嘎哈通啊?” 朱祁钰缓了口气,得收拾烂摊子啊,如今在朝堂上和他文武百官相处得还算愉快,就得维护千古仁君的人设,走温柔路线。 群臣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李贤,你看到了什么?”朱祁钰点名了。 李贤浑身一抖,眼泪都快飚出来了:“臣、臣看到了,罗通通敌卖国,有投靠瓦剌之嫌!陛下慧眼如炬,揪出奸细。而罗通此贼心中惊惧之下,居然刺杀陛下!臣等皆能为陛下作证!” 瞧瞧,文官的嘴有时候是很好用的嘛。 黑的能说成白的,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给皇帝洗白了。 “罗通?”朱祁钰抓住话中的漏洞。 “嘎哈通!臣说错了,嘎哈通不配有汉名!请陛下恕罪!”李贤咬牙道,给实锤了。 朱祁钰对李贤的机灵很满意,转而看向张凤:“张凤,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臣也看到了,嘎哈通刺王杀驾!臣可以作证!”张凤吓惨了。 项文曜等人趴伏在地上高呼看到了。 “诸卿果然慧眼如炬,火眼金睛,洞若观火!” “没错,朕就是戳破了嘎哈通的真面目,嘎哈通情急之下,抱住朕的腿,试图谋刺于朕!” “幸好朕反应过快,反戈一击,才免于被刺啊!” “多亏了朕平时勤于练剑,否则今日就遭遇不测了!” 朱祁钰扶着头,装模作样道:“哇,好多血啊!朕的头晕,可能是被吓到了。” 你不是头晕,而是疯了! 罗通可是宪台啊,位同六部的都察院左都御史,你说杀就杀了! 杀了也就罢了,居然赐姓嘎哈,九族赶去捕鱼儿海,还逼着群臣给你做伪证!从古数到今,哪能找出你这样的皇帝!杨广、高洋都不足你万分之一。 冯孝很配合,小跑着过来扶着皇帝。 “诸卿,你们要为朕作证啊!” “朕的好名声,不能被嘎哈通给害了啊!” “起居郎,记下来!把嘎哈通丑恶嘴脸,全都要如实纪录下来!也要把李贤、张凤等群臣的话记下来,让后世子孙看看,朕又抓出一个奸细!” “朕清查奸细的手段,出自太宗皇帝啊,朕不愧是太宗皇帝亲孙,一脉相承!哈哈哈!” 下一瞬,朱祁钰收了笑容:“这嘎哈通居心叵测,以阴谋窃居宪台,却私.通瓦剌,对大明居心不良!幸好朕神龙在天,慧眼如炬,戳穿了嘎哈通的阴谋!” “不过,诸卿,朕实在太仁慈了,放过了嘎哈通的九族。” “你们说,朕是不是放虎归山了啊?”朱祁钰后悔了。 不该图一时嘴快,应该全杀了才干净。 李贤整张脸都黑了,嘎通通干了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 真是活久见啊,皇帝居然不断吹捧自己慧眼如炬、能抓奸细、神龙在天是什么鬼? 没人吹捧您,您实在难受,所以自己吹捧自己是不是啊? 张凤、项文曜等人脸色也不好看,皇帝这给自己脸上贴金的不要脸劲儿,倒是和太宗皇帝一脉相承。 朱祁钰说了半天,却没人回应,勤政殿气氛尴尬。 “诸卿,朕说错了吗?” 朱祁钰声音一沉,剑又提了起来! “陛下乃真龙天子,口含天宪,臣等无异议!也不敢有异议,全凭陛下做主!”李贤、张凤等人对视一眼,无奈道。 “罢了!” “朕口含天宪,已经说出口了,就网开一面吧。” “由东厂派人押送嘎哈通九族去捕鱼儿海。” “唉,朕真是千古仁君啊!” 朱祁钰叹了口气,仿佛在说,朕为什么就这么善良呢? 群臣想死的心都有了。 让东厂去办,您这不是还是要诛杀嘎哈通九族嘛! “皇爷真乃千古仁君!”冯孝见气氛实在尴尬,这些文官一点都没眼力见,只能他跪下高呼。 “陛下真乃千古仁君。” 李贤、张凤等人咬着牙说,说的稀稀拉拉,一点气势都没有。 “朕的名声,就让史书评价吧,不必由众位爱卿吹捧。” “不过朕也清楚,朕的仁君之名,想必天下臣民深切感受之。” 朱祁钰满意地点点头,以剑拄地,喘匀了气,道:“林阁老,你有何看法?说来听听。” 噗通! 林聪满脸是血,血凉了,还没来得及擦,软软地跪在地上:“臣愿意做陛下的狗……” 登时。 朱祁钰脸色一寒:“林阁老,你是自比哲别?还是速不台啊?” “朕的狗,是你想做就能做的吗?” “是不是啊俞士悦?” 俞士悦惊恐地磕头:“臣,臣不配是陛下的狗!” 朱祁钰拄着剑,傲然道:“别把狗看得那么低贱!成吉思汗有四杰、四狗、四骏,想做朕的狗,你们还不够格!” “是是是,臣失言了,臣不够格做陛下的狗啊!”俞士悦眼泪狂飙。 整个勤政殿陷入一片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