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消灾与城九酒对视一眼,他二人清楚独孤剑圣并非死于昨日,沈莹却并不知晓,将小二打发走后沈莹对城九酒说道:“还有五天,我们现在动身还来得及。” 城九酒一愣:“我们过去做什么?” 沈莹问道:“小英姑娘难道不去么?” 城九酒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独孤小英,独孤家主出殡她作为女儿是应该去得,可真要是过去岂不露了馅?此时李消灾饶有兴趣看着城九酒,一脸坏笑的调侃:“是啊小英姑娘,我们应该动身才对,要是到的迟了耽误你继任那家主之位可就不好了。” 城九酒打了个酒嗝,努力挤出一副悲痛之色:“实不相瞒,我是被我的兄弟姐妹们赶出来的,他们嫉妒我的才能唯恐我做家主联手将我撵走,还说我要是敢回去就对我痛下杀手,我不忍血亲相残只能离开,万万不能回去。” 李消灾听的有些傻眼,沈莹一拍桌子惊呼:“居然还有这种事!小英姑娘无须担心,有我和李大哥在定会为你讨个公道!” “你可省省吧。”城九酒又埋头喝了起来,李消灾笑道:“看来我们的小英姑娘并不想做什么独孤剑圣,咱们该吃吃该喝喝,吃饱喝足了商量商量怎么把你的剑给拿回来。” 沈莹冷哼一声:“话说的轻巧,十两银子你随手就花出去一半,哪里还有钱去赎回来。” “我没说当铺里的那把。” “那你所说的是那把?” “当然是你父亲用的那把真正的潇湘剑。” 沈莹大惊失色:“你知道真正的潇湘在哪里?” 李消灾道:“我不知道,但你肯定知道,就看你肯不肯说。” 沈莹道:“我说了也是无用,我们很难拿的回来。” 李消灾道:“你不说肯定拿不回来,说了就不一定了。” 沈莹踌躇片刻,缓缓说道:“你可听说过藏娇阁?” “没有,听着像是藏女人的地方。” “藏娇阁并不藏女人,而是天下神兵利刃,只要你有名剑就会成为他们的目标,我父亲生前曾遭过他们的袭击但未让他们得手,我父亲死后潇湘传到我手里,这才令他们得逞。” “那藏娇阁在什么地方?” 沈莹叹道:“这就是问题所在,没人知道藏娇阁在哪里,也没人知道藏娇阁的主人是谁。” 李消灾放下酒,轻抚下巴思考:“照你这么说他们那些人的武功也不是很高,只是难以寻找到而已。” 沈莹默不作声,城九酒这时插话:“咱们找不到他,让他主动来找咱们不就好了?” 李消灾颇为好奇:“你的脑子转的挺快,那你有什么好办法?” 城九酒一脸笑道:“他刚才都说了,那个藏娇阁只对神兵利器感兴趣,哪里有名剑他们就会往哪凑。” “所以呢?” 城九酒转头问沈莹:“如果你是藏娇阁的主人,你最想要谁的剑?” 沈莹毫不犹豫说道:“那一定是剑神李乱情的佩剑。” “李乱情在哪?” “不知道。” “李乱情的剑长什么样?” “不知道。” “本就没人知道。”城九酒站起身指着李消灾:“我现在就说他是李乱情,他的剑就是李乱情的剑,会怎样?” 沈莹眼前一亮:“那么藏娇阁的人一定会来。” 李消灾急忙摆手:“打住打住,你们想的太过简单,那个李乱情多年没在江湖出现过,现在突然跳出来他们不会信的。” 城九酒道:“无论他们信或不信都会派人来。” 沈莹在一边小鸡啄米般点头,李消灾看了看城九酒,又看了看沈莹,惊道:“你们不会真要这么搞吧?” 城九酒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等吃过了饭咱们就开干!” 李消灾无奈的捂住脑门,他已经开始后悔跟这二人打上交道了,就在三人说话期间,小二已端上两盘烧鸡两盘牛肉,李消灾撕开一块鸡腿边啃边说:“那你们打算怎么干?总不能让我去大街上见人就喊我就是李乱情吧?” 城九酒啃着牛肉道:“不用那么麻烦,你来动手就可以。” 沈莹问道:“动什么手?” 城九酒不紧不慢的伸出手指着房顶,说道:“就在咱们喝酒的时候,房顶上已来了四五个人,现在最少该也有十多个了。” 沈莹大惊,李消灾却笑道:“准确来说是十六个人,我的剑在这施展不开,要是弄坏了客栈的东西我可没钱赔。” 沈莹急的头冒冷汗,小声骂道:“你们怎么不早说,这些人是天禄府的人?” 城九酒笑道:“管他们是哪里来的,有李大哥在你大可放宽心,实在打不过他留下断后我们逃跑便是。”话音刚落,只听“嗖”的几声,无数道寒光从客栈之外的四面八方向他们袭来,而就在同时,城九酒突然拔剑。 清脆的出鞘声犹如九天苍穹之上的凤鸣,一瞬剑气如同闪耀的雷电一闪即逝,梨花已归鞘,数十根细小的蜂尾透骨针在那一刻“哗啦”的掉在地上,每根都被从中整齐的砍为两段。 李消灾松开捂着双耳的手,忍不住拍手称赞:“真是漂亮的剑!” “梨花当然是漂亮的剑。” “我说的不是梨花,而是挥出剑的人。”李消灾边说着边低下头瞧了瞧地上的蜂尾透骨针,笑道:“我可从未听说天禄府会用巴蜀唐门的暗器拿人的。” 城九酒闭眼仔细听一番,才说道:“他们已经离开了。” “他们见到你这样的剑,不走才是怪事。”李消灾暗自庆幸用不着自己出手,伸了个懒腰对身边的沈莹笑道:“我现在对你的故事越来越好奇了,一个天禄府一个唐门,接下来还会有谁呢?” 沈莹仍沉醉于方才城九酒惊世骇俗的那一剑,让李消灾这么一说打了个激灵回过神来:“我不都和你说过么,天禄府是把我当作严挺,至于唐门,他们并不一定是冲着我来的。” “唐门一向深居不出,极少牵扯江湖是非,这次却一口气派来了十几个。” “我说了我从未招惹过他们。” “你不一定直接惹了唐门,可能另有他人借用唐门之手来杀你。” 城九酒拿着一根筷子若有所思,突然笑道:“你们猜来猜去终究只是猜测,原因究竟如何我们问一下不就知道?”说完巧手一挥将筷子猛的向屋顶丢出,那根筷子如同利剑一般直冲破屋顶,只听屋顶上传来一声闷哼,而李消灾在城九酒动手的同时已飞身跃上屋顶,抓住男人的脚猛的一拽将男人拉了下来,城九酒一个箭步冲到男人身前飞快点住几处大穴,另一只手伸进男人嘴里将一红色药丸掏了出去,二人动作极快几乎是一瞬间完成,那男人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便被擒住。 李消灾从屋顶跳下在这位汉子身上四处打量一番,他的右眼还插着城九酒那根筷子血流如注,身上被点了几处大穴却依旧面不改色,用仅剩的左眼看着他们,李消灾不禁点头夸赞:“能有此等定力,你不辱唐门之名。” 这人冷哼一声,闭眼喝道:“无须多言,我只求速死。” 李消灾笑道:“你们唐门的人都有个大毛病,总误认为落在别人手里就一定会死,我们若要杀你又何须白费这种力气?” 男人道:“你们无非想从我口中得知一些消息,我什么都不会说。” 李消灾道:“我当然知道你什么也不会说,唐门子弟的嘴要比任何人都严实的多。” 男人道:“你既然知晓,又何必浪费时间?” 李消灾指着沈莹对他问道:“我只是好奇,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男人看了一眼沈莹,摇了摇头。 “他是潇湘剑客沈玉山之子沈莹。”说罢又指向城九酒:“那你知不知道她是谁?” 男人又看了一眼城九酒,依然摇了摇头。 “她独孤剑圣第十三女独孤小英,方才她用的梨花剑你一定知道。” 男人脸色微变,李消灾指着自己笑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 李消灾贴在他耳边轻声说道:“鄙人沧南李乱情,字消灾。” 男人左眼几乎快要瞪出来,眼前这吊儿郎当的乞丐居然说自己是天下第一剑?他几乎是脱口而出:“你放屁!” “就知道你不信,你看这个。”李消灾对沈莹一招呼,沈莹急忙将他那把大剑举起来,他将包在剑上的破布揭开,道:“这就是我用的剑,你们都叫它什么来着?” 男人紧盯着这把大剑,眼中透过一丝迷茫,随后缓缓变得瞠目结舌,话都说不利索:“这,这,这就是传说中的九州风雷?” “你叫它啥?”李消灾听的有些傻眼,他实在想不到外界人会给这把剑起这么个绕口的名字,男人浑身颤抖起来极力想伸手去触碰,但之前被城九酒点住了穴道动弹不得,他颤颤巍巍的对李消灾道:“您能否解开我的穴道给我看看这把剑?” 李消灾心中暗乐,一把破剑居然比什么威逼利诱都要管用,他坏笑道:“这也不是不行,只是……” 男人目光始终盯着剑,随口而出:“只要能让我仔细看看,你们要我如何我都答应。” 城九酒在一边喝道:“大哥真是痛快!”手指在男人身上飞快轻点几下,再从沈莹手中拿过大剑丢到男人怀里,男人仓促一接却未想这把剑竟如此沉重几乎是被砸在地上,他用手颤颤巍巍的轻轻抚摸剑身,激动的语无伦次不停的嘀咕些什么,城九酒蹲在他身边问道:“你们是来杀谁的??” 男人的目光全在剑上没有说话,城九酒轻拍他的脑袋他才说道:“我只是听从师叔的命令,并不知晓具体要杀的人。” “你师叔是哪个?” 男人犹豫了片刻,道:“乌龙长青。” 城九酒惊呼:“方才乌龙长青也在楼上?” “没有,他叫我们配合另外一个人行动。” “那另一个人又是谁?” “不知道,我们只听说他是从狗山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