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拗不过她们,只好同意,对她们道:“但是说好了,你们只在营帐里给我帮帮忙,可不许乱跑,外面随时开战,刀剑无眼,你们若有事,我没法向你们爹娘交待!”她们俩点头如捣蒜,当即就留了下来,帮忙照料受伤的军士们。过了一会,苏正杨又带人送来了药,也加入他们,帮着煎药和抬伤兵。
梁父走进韩云天的营帐,看到韩云天一身战甲,背对着他,头上的白发愈加明显。韩云天听到有人进来,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人,空气凝固了片刻,梁父道:“韩将军……苍老了不少。”
韩云天道:“一别二十多年,你倒是没什么变化。”又指了指眼前的案几,说道:“喝一杯吧!”
梁父点头:“好。”
“你可知晓今日战况?”韩云天给梁父斟满酒,缓缓说道。
“已有耳闻。”梁父道。
“你有什么看法?”韩云天说道。
“在下以为,如今竣州虽占据天险,但辽人士众,悍不畏死,耶律雄又是好战之人,不会轻易罢休,将军虽今日险胜,然难以支撑太久,若两日内援军还未到,竣州危矣。”梁父道。
韩云天默默着听梁父说完,看着他,缓缓说道:“你虽远离世俗这么多年,但对战场的判断,还是那么灵敏。”他对梁父郑重说道:“如今,我需要你!”
梁父惊讶抬眼,片刻后复重重垂下眼皮,慢慢说道:“我已离开军营二十多年,你知道的。”
韩云天道:“但我也知道,你的心并没有凉!还记得你我当年一心所向往的是什么吗?扫清外敌,保境安民。如今两军胶着,不正是实现当年抱负之时吗?我如今不是以你故人的身份坐在你面前,而是以一个大宋军人的身份,来请求你与我一起,守住竣州。”
梁父再次抬起头,眼中隐隐泛出水光。
“别犹豫了,房正元!”韩云天看着梁父,诚恳地说道
梁父听到这三个字,心里百味翻腾,好像二十多年前的少年,重新被唤醒了。他站起身,郑重向韩云天行礼,朗声道:“在下愿追随将军左右,捍卫竣州城!”
“好!”韩云天满心激动地扶起他,就像早先两人在军中那样,与他尽饮杯中酒,像是这二十年的时光相隔,并不存在。
末了,梁父还是鼓起勇气问道:“你是否要见一见她?”
韩云天听到这句话,心里却出奇地平静,他缓缓摇头:“不必了。许多事年少时转不过弯,如今已然全明了,你们夫妻恩爱,于我也算是莫大的宽慰。况且过去的事就过去了,我不想让咱们这些老家伙的事影响下一辈的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