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夜色中忽然传来交谈声，听声音像是阿良与耶律文述。

“将军，我想了想，还是应当替乌兰姐姐向苏姑娘赔个不是，她近日的作为，属实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只是那日在城郊……乌兰与太后亲近，她的话我不敢不听，只怕苏姑娘已对我误会颇深，如今对我仍有敌意，故而想请将军代为转达。”阿良柔声细语道。

“乌兰向来莽撞骄横，我已是见惯了的。”耶律文述道。

“我们出发之前，京中盛传将军与乌兰姐姐好事将近……”阿良问道。

“传闻而已。”耶律文述淡淡道。

“将军，还记得吗？以前我们经常一起看星星。”阿良话语中似乎燃起了一道希望。

“嗯，我记得。”耶律文述道，“阿良姑娘是草原上难得的知书达理的女子，与姑娘说话甚是轻松。”

“哎……”阿良轻叹，“可是这几年，就不常见到将军了，将军与我说的话也越来越少了，想是与我生分了不少。以前，我们可是无话不谈的。”

“近年来诸事繁杂，委实抽不开身。”耶律文述道。

“是因为我哥哥吗？”阿良轻声道，“你与他政见不合，故而也疏远我。”

“姑娘多心了。”耶律文述道，“阿良姑娘此番不会单单是为了与我叙旧吧？”

“相识多年，我的心思，难道将军果真体察不到吗？”阿良的声音有些失落，“我与乌兰姐姐一样，心系于你。以往我认为乌兰姐姐就如同天上的明月，与其相比，我自黯然失色，如今既然将军无意于乌兰姐姐，何不回头看看我……”

“阿良，”耶律文述打断阿良，“姑娘贤良淑德，自该寻一位真正相配的良婿，若委身于我，实是明珠暗投。”

“希望将军想得远一些，将军此次不与乌兰姐姐联姻，想必会失去萧大人的庇护。”阿良道，“我知晓将军胸怀大志，若将军选择我，阿良愿促成将军与我哥哥的和解，你与我哥哥都是耶律一脉的子孙，只是偶尔遇事看法不一样，并无深仇大恨，理应站在一起。况且我哥哥手上的影响力并不比弱于萧大人，届时有了我哥哥的助力，将军不管在朝堂上还是在战场上，都会无往不胜。我愿倾我所能，襄助将军成就不朽之功勋。”

“事情并非姑娘所想那般简单。”耶律文述道，“阿良姑娘方才说了解我，那姑娘当知道，我耶律文述还不至于依靠女人来达到目的，姑娘勿要多言。”

“是因为那个苏姑娘吗？”阿良的声音变得尖利起来，“将军切莫一叶障目，她对将军的大业毫无助益，只会阻碍将军，况且她是汉人，汉人女子惯会迷惑人心，又惯用手段，我这眼睛……”

“阿良姑娘慎言。”耶律文述已有不耐，“若你以为我仍不知那日城郊事端，那我手下的探子便不用混了。我念及姑娘与我同宗，不愿让姑娘难堪，也望姑娘好自为之。还有，苏姑娘是太后命我送回宋地的，保护她是我的职责，这一路我断不会再让一些人耍什么手段。”

“将军，”阿良声音中带着哽咽，“你怎可把我的心扔在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