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杨笑道：“在下不通琵琶，但仍听得如痴如醉，姑娘着实技艺超群。”

妙裳将琵琶放起，娇声道：“公子一向这么会哄姑娘开心吗？”

苏正杨说道：“哪里的话？苏某句句出自肺腑，不知姑娘弹奏的是何曲？”

妙裳说道：“古曲《将离》。”

苏正杨说：“就是相传宁和郡主寻到的那首古曲？”

妙裳说道：“正是。据说宁和郡主素来爱琴，所以寻来了这首曲子，此曲后来还成就了宁和郡主的姻缘呢。当年教习突发奇想用琵琶弹奏此琴曲，却也别有一番雅韵，后来琵琶曲《将离》便也流传开来。”

苏正杨说道：“近日苏某进京，倒是听闻不少先前的旧闻，惊奇得很。这么一说，在下忽然想起一事，不知姑娘可有听说？”

妙裳说：“公子说的是何事？”

苏正杨说道：“姑娘可曾听说过刘睦？”

妙裳给苏正杨倒了一杯酒，问道：“莫非公子也认为刘睦留下了宝藏？”

苏正杨饶有兴味地说：“哦？看来姑娘是知道些什么了。”

妙裳说道：“这露华浓迎来送往的，常常听人谈起这件事。刘睦当年是京城富商，若说留下一些财宝，我倒是相信，然刘睦此生最爱财，又颇有心计，他若有心藏匿，别人是断断找不到的。至于那些传言，说什么宝藏遇到有缘人便会出现，更是无稽之谈，我要是刘睦，在危急关头宁愿将财宝扔掉，也不会留给可能连面都没见过的所谓有缘人。”

苏正杨说道：“姑娘这番话，倒是见解独到。”

妙裳也给自己倒上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又说道：“现在寻宝的人，个个说得义正言辞，说什么为了朝廷，为了大宋，其实还不是为了自己那点私心。朝廷要对付辽人，就没有半点军饷了吗，要靠一个商人那点钱？刘睦当年的确家大业大，但京城之中富商巨贾多如牛毛，并非只他一人。如果官老爷们好好作为，让老百姓安居乐业，那百姓创造的财富，十个刘睦也比不上。再看如今这幅样子，整日里人心惶惶，不思进取，只想着捣鼓别人的钱财，岂不是舍本逐末？”

苏正杨说道：“想不到姑娘竟有这番见地，苏某佩服。”

妙裳轻叹：“我能有什么见地啊？不过是听多了大家谈论，自己生出来一点想法罢了，我对这些本不感兴趣的，只是客人们多有谈论，我想不知道也难。”

苏正杨说：“看来姑娘的生意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