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又过了好几日。这天,梁宜然正坐在院中的海棠花下,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手中的针线,因为最近总在想着陈修远的事,便有些心不在焉,母亲叫了她好几次她才反应过来。
“做事贵在专心。”母亲轻轻挨着梁宜然坐下,道,“尤其是女红,若是分心,当心扎手。”
梁宜然回过神来,说道:“我知道了,娘。”
“宜然,你这几日是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母亲关切地问道。
梁宜然满心思绪不知从何说起,也不想让母亲为自己担心,便微微笑了一下,对母亲说:“娘,我没事,许是近日天气渐渐热了,便有些犯困,休息休息就好了。”
母亲握住梁宜然的手,说道:“如果有什么事不开心,可千万要告诉娘,知道吗?”
梁宜然点点头,道:“放心吧娘,我没事的。”
母亲便进屋去忙了。
梁宜然也没了做针线的兴致,百无聊赖地托着腮,看妹妹梁宜林没心没肺地玩耍。
“姐姐,你吹笛子给我听吧!”妹妹将一支竹笛递了过来。
“行!今日你算有耳福了。”梁宜然饶有兴致地伸手抓过笛子,笑道,“让你听听什么是天籁之音。”说罢闭上眼睛,吹起了一首曲子。
等她睁开眼睛,发现妹妹的五官几乎扭曲在了一起,脸色十分难看,正疑惑间,忽然有一只大手在她面前挥了挥,随后是一道熟悉的声音:“停下停下!”她回过头,看到苏正杨一张同样扭曲的脸,梁宜然冲苏正杨皱眉,却发现苏员外也走进了院子,忙停了笛子,站起来问候苏员外,苏员外笑呵呵地说:“宜然啊,你爹爹在家吗?我找他有点事情。”
“哦,在呢。”梁宜然便把苏员外跟苏正杨让进屋里,又端茶倒水地忙活了一阵子,苏员外、苏正杨跟父亲坐定开始说话了,她便又溜达出来,坐在海棠花下,继续目光呆滞地看着梁宜林没心没肺地玩耍。
梁宜林在玩投壶,但是扔来扔去,手里的箭总扔不中,玩了一会,她自觉无趣,便唤过家里的小花猫,抱在怀里,轻轻地用手梳理它身上的毛,猛地抬头,却发现姐姐正木木地看着她。
“姐!你盯着我干嘛?看得我发毛!”梁宜林抬起头,不满地说。
梁宜然仍然目光涣散,问道:“我问你,刚才我好心吹笛子给你听,你为什么那副表情啊?”
回答她的是苏正杨:“因为你吹得太难听了啊!虽然古话说曲有误周郎顾,可梁姑娘这般把一首曲子全吹错了,便是周郎听到了也得绕道而逃,哈哈哈……”
梁宜然抬眼,见他今天穿一身白色的衣衫,站在阳光里,如果单看身形,倒也是一个明朗而俊逸的公子,可他开口一说话,便瞬间原形毕露。梁宜然懒得搭理他,只瞥了他一眼,便自顾坐着出神。
苏正杨信步在院中走着,忽然发现了针线筐里的绣绷,便趁梁宜然不备飞快地拿了起来,只看了一眼,便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戏谑道:“敢问梁姑娘,你这绣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