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娘,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您再好好看这簪子。”梁宜然道。
“不必了,就在这吧。”陈母坚决道,“我看一眼便还给姑娘。”
“对啊,梁姑娘你就在这给陈大娘看看,又不费事,就别推脱了。”李妈妈附和道。
梁宜然缓缓抬手,当她的手触碰到微凉的簪子,苏正杨突然闪过来,挡在她面前,那一贯傲慢又不耐烦的语调响起,既像在说梁宜然,又像在说陈母:“梁姑娘,先把我爹的串珠送去再啰嗦行吗?你那簪子再宝贝,抵得过我爹一颗珠子值钱吗?还不赶紧随我送进去?”然后不由分说地把梁宜然推进了府。
陈母眼见计划被阻拦,气急败坏,但也不便阻拦苏正杨,只能用刀子一样的眼神望着梁宜然的背影。李妈妈笑呵呵地说:“你莫多想,我们公子一向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其实他没有别的意思。”
陈母心想,还直来直去,简直是毫无教养!但脸上的笑容还是一点未减地与李妈妈告辞离开。
苏正杨一进府门,便带梁宜然进了自己住的“明致院”,这是苏员外亲自题的名字,“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目的是让苏正杨收收性子,沉下心来用功读书,走科举之路。怎奈苏正杨到底还是辜负了苏员外一番苦心,不但书读不进去,反而性子越发张狂。
苏正杨忽然一个转身,灵敏地拔下了梁宜然发间的簪子,拿在手里,反复打量。等梁宜然反应过来,上来夺,他却高高举过头顶,她踮起脚来抢了几次,够不到,便气呼呼地坐在院中的石凳上,不说话了。
苏正杨见她生气,便也走过去,坐在她旁边的石凳上,拿簪子在梁宜然眼前晃了几圈,她也无动于衷,目不转睛地似乎在想事情。苏正杨又看了一遍簪子,自顾自地说道:“花纹里果然藏着个‘陈’字,几十年前的手艺,还算有两下子。簪子是陈公子给你的吧?”
梁宜然看了他一眼,说道:“你怎么不问是不是我偷了陈大娘的簪子?”
苏正杨得意地大笑一声:“小爷懒得管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但我却能帮你解决眼下的麻烦。”
说完,他站起来,大声喊来了石头,石头随即一阵风似地出现,见到梁宜然也在院中,略显惊讶,但很快被苏正杨的话夺去了注意力,苏正杨对他交代一番,然后把簪子交到他手里,说了句“去吧!”石头便又一阵风似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