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子理了理思路,片刻后,清了清嗓子,缓缓道:“传闻早前有一辽人刘睦,一直来往于辽国与我大宋之间做生意,后来去了汴京,生意越做越大,一时间成为京城巨贾。但后来竟一夜之间从京城消失了,连同他的财宝,也不知去向。据传他结下了仇家,只好逃回辽国,无奈仇家紧逼不舍,刘睦行至太州,惨遭仇家毒手,而仇家一心只要他的命,他的财宝则尽数留在了太州。”
苏正杨醉眼惺忪地说:“略有耳闻。”
韩公子大喜过望,连忙问:“那苏兄可知晓一些线索?”
苏正杨迷迷糊糊地说:“你问对人了……我不但听过这件事……连宝藏藏在哪里我都知道……宝藏根本不在太州,而在……附耳过来,我告诉你!”韩公子毫不迟疑地靠过去,听着听着,脸上笑容越来越明显……
梁宜然回家之后,先是去看了她的启蒙师傅钱先生,给他带去了母亲酿的桃花酒,母亲的手艺很不错,酿的酒清香甘甜,又不醉人,谷中人也经常来讨一些喝,看到大家喜欢自家的东西,父母心里欢喜得很,也乐得拿出来分享。
钱先生是个读书人,年轻的时候也曾一心想着考取功名,为国效力,无奈当时朝堂科举舞弊之风甚重,他空有满腹才华,几次应考均不中,于是心灰意冷,愤而离京,决心周游四海,寄情山水。行至此地,见谷中景色宜人,百姓生活自在悠闲,他内心甚是欢喜,便留了下来,一直待到现在。钱先生一边耕作,一边教孩子们读书认字,梁宜然跟苏正杨幼时都曾是他的学生。钱先生知晓苏正杨的性子,也曾不厌其烦地指点他,让他收起性子,耕读修身,但苏正杨丝毫听不进去,依旧我行我素。见了钱先生,梁宜然忍不住又抱怨了一通苏正杨。
钱先生捋着胡子笑道:“从小你们俩便不对付,整日吵架,没想到长大了还是如此。”
梁宜然道:“他也太惹人嫌了,简直是个纨绔子弟!当日苏员外让他跟随您读书,想必是对他寄予厚望,就算他不能考取功名,也好歹明理知义,不至于长废了,可他呢?读书时整日调皮捣蛋,捉弄别人,如今恐怕字都不认识几个吧。”
钱先生笑道:“看你,把正杨说的一无是处,正杨虽然对于读书兴致寥寥,但他还是很聪明的,不要总盯着别人的短处嘛!”
梁宜然说:“我看他的长处便是吃喝玩乐。不过话说回来,读书之事确要看天分的,苏正杨不适合,但有的人就特别适合……”
钱先生看着她,心下了然,笑道:“你说的是修远吧,这孩子从小便喜欢读书钻研,想必会有所成。”
梁宜然像是被道破了心事,忽然脸一红,低声道:“先生……”她一句话还未说完,忽然发现外面天就要黑了,想起今天答应了妹妹晚上要给她做桃花糕,忙拜别钱先生。
急匆匆走出钱先生家门,梁宜然一个不留神,差点撞到一个人,仔细一看那人却是苏正杨。下午苏正杨还醉醺醺的,这会倒像是清醒了不少。
“你怎么在这?”梁宜然没好气地问道。
“大路朝天,我想走就走,怎么?路是你家的?”苏正杨反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