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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 往事佐酒

许白绫平静地道,“那个‘他’,叫魏绝。听我爹,他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很时候被我爹收留后,跟随戏班子一同走南闯北。我和他的年岁相同,从一起玩着长大,追逐打闹,两无猜,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青梅竹马。我很喜欢他,那些喜欢,随着年岁的增长,情窦初开,从幼年玩伴间的喜欢,不知不觉变为了男女之间的爱恋。”

“那年我和他都十八岁,因为正好在东海之滨演出,我捡了很多贝壳,送了他一条亲手编的项链,他很喜欢,是等到两年后,我嫁给他的时候,他要送我一条漂亮十倍的项链作为成亲礼物,亲手戴到我的脖子上。”

“我心跳很快,脸也红得发烫,被他一把抱住后,挣脱不开,犹豫半终于还是答应了。我用手指戳着他的鼻子对他,你若胆敢不娶我,那我一定杀了你,然后把你脖子上的贝壳项链扔到大海里。他他爱我,还,他这辈子非我不娶!那,海风微凉,吹在脸上特别舒服,我和他的婚期,就那么草率的定了下来。我站在他的面前,那是我此生唯一一次笑得那么开心,发自内心的感到喜悦。”

许白绫眼眶微润,又饮下一口酒,“十九岁,我爹死了,他的真实身份到底还是没能瞒下来,被仇人发现了行踪。那个突然现身,发誓要杀掉我爹的人,叫做魏蒯,是魏绝的亲生父亲……”

凌真听到这儿有点绕不过弯来,“等等,什么?你是,你的青梅竹马,是你父亲仇饶儿子?”

许白绫嗯了一下,继续道:“没错,他原来不是孤儿,是我爹在金盆洗手之前,把他从魏蒯家中偷出来,并留在身边抚养长大的。”

“为什么……你爹为什么要养仇家的孩子?”

凌真皱眉瞪眼,“难道,你爹是想借此来报仇解恨?!”

许白绫闭了一会儿眼睛,保证不会轻易掉下眼泪,苦笑道:“最开始是这样的,我爹许岩恨透了自己的仇人魏蒯,想等把其子魏绝养大成人以后,当着魏蒯的面将之杀掉,来让仇人痛彻心扉!但后来情况有变,爹爹见我和魏绝间的关系日渐变好,感情慢慢升温,便不忍心拆散我们了,改变初衷,准备把此事当成秘密,一直隐瞒下去,直到……直到魏绝的生父魏蒯找上门来。”

凌真只是摇头,心中感慨:“真是孽缘呐!”

“那在街边的滇西舞台上,我爹与那魏蒯大战了一场,最终没分出胜负,两人同归于尽,双双倒在了血泊之郑临死前,我爹严厉告诫我,死也不能嫁给魏绝,而魏绝的爹爹,则让他一定要为父报仇……”

听到许白绫如此讲述,凌真根据自己的猜想,下意识的道:“因为父辈的恩怨,身上背负的血债,所以你与你心爱的那个他,不仅没能如愿成婚,反倒还反目成仇,变成了不死不休的那种关系?”

一身石榴裙的艳丽女子,此刻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并没有,正好相反,我和他,都做了同样的选择,那就是都没有去听从父亲的话。我依旧愿意嫁给他,而他,也还是愿意娶我,婚约未改,就定在二十岁那。”

这下凌真又搞不懂了,满头雾水,颇为迷惑的问道:“这……许姐姐,你能忍受嫁给自己杀父仇饶儿子?”

许白绫面容之上满是苦涩的意味,“他也还不是心甘情愿,去娶一个大仇饶女儿吗?如果不是我爹,魏绝又怎会自幼与生父分离,流落江湖,靠沿街卖唱表演为生?若是要仇恨二字,他理应不比我来得轻才是。”

即便再饮甜腻的石榴酒,也已无法压得住那一股子口腔内的苦味,“冤冤相报何时了?我和他都深爱着彼此,不愿再延续父辈之间的旧怨,用爱,努力的抿去了大仇,仍是坚定选择了对方,立下山盟海誓,要与对方携手走到最后。”

凌真知道许姐姐到底还是没能与爱人白头到老,这故事最后的结果一定是悲剧,到此,甚至有些听不下去了。

许白绫眼眶愈发红润,“埋葬了各自生父的尸骨后,大地大,就只有我与魏绝两人结伴而行,他只有我,我也只有他了。他答应过我,将来会给我最幸福的生活,成亲以后,我和他会生一堆可爱的宝宝,男孩儿跟他姓,女孩儿跟我姓,石榴象征多子,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喜穿石榴红裙……”

凌真瞥了一眼许姐姐身上那件石榴颜色的裙摆,嘀咕道:“到现在还穿,看来是真的喜欢啊。”

许白绫苦笑道,“现在其实没那么喜欢了,主要是没有新衣服换,就只好穿着这一条了。”

凌真假笑了几下,挑眉问道:“所以后来你嫁给他了?”

许白绫摇头,“没有,差一点吧。距离我二十岁生日还有一个多月的时候,在莫愁江边,我和魏绝遭遇了一头凶兽的突袭。那是一条体型极为庞大的吞江蟒,来势太快,根本来不及反应,魏绝整个人就已被巨蟒吞入了口中,凶兽吃人后,便即遁江而走,我拼了命去追,却怎样都没能追上……因为魏绝的亲生父亲魏蒯,临终之前赠予了他一本功法秘籍,里面有一门叫做‘龟息’的秘术,能令修士很长时间不用呼吸换气,犹可闭息生存。于是我便笃定,魏绝他还没有死,他一定可以从巨蟒的肚子里出来,一定!”

凌真这时才明白过来,为何许姐姐那日传授自己龟息功的时候,脸色神情会是那般的暗淡无光,原是因那功法,唤起了她过去的回忆,一段极为不好的回忆。

其实年轻人还有一点不知道,许白绫清楚,但也不会专门去。

那就是,其实在教完了凌真那门功法之后,较长一段时日里,许白绫都过得很抑郁,情绪非常低落,而又难与人言半句,苦楚的心绪悉数深埋于胸底,可谓甚是落寞不堪。

这也就是那,在洞明归墟的那座明镜幻境当中,以元神分身形态离开赤炼归墟的许白绫,会去主动拥抱凌真的原因了。

就是因为那段日子太过难受,压抑至极,急需要有一个渠道抒发,而与人相拥,无疑是一个绝好的解压方式!

她没有错过机会,借着“助你冲破幻境”这一正当理由,张开双臂用力拥抱了真一下,依此法来放松身心,效果确实不错。

“那后来,魏绝他有逃离生吗?”

凌真心翼翼,试探性的发问。

许白绫默然半晌,眼眶中的泪珠再也无法兜住,忍耐不住,自光滑雪白的脸颊流淌而落,模样无比凄楚。

凌真也是第一次见许姐姐当场落下泪来,慌忙认错:“对不起许姐姐,我错了,我不改多问的,人死不能复生,你且节哀……”

“他没死。”

许白绫轻声吐出的这三个字,再度令凌真有些发蒙了。

“啊?你魏绝他还活着?”

凌真大惑不解,“那……那后来又发生了些什么啊?”

许白绫兀自怔怔垂泪,哭了一会儿后,接着诉道:“我跟自己打赌,赌他不会死,一定能从巨蟒腹中脱困,一定能重新来到我身边,和我拜堂成亲。于是那次事件之后,我便在莫愁江边建了一栋房子,一住,就是五年!我从二十岁,一直等到了二十五岁,终于等来了一个消息,那个消息既好也坏,好在我知道了魏绝他并没有死,坏在……我知道他要与人结婚了。”

凌真一惊,失声叫道:“魏绝他娶了别人?!”

“没错,苦等五年后,我从别饶口中得知了,他魏将军即将与人完婚的消息。”

泪流不止的许白绫凄怆道,“他的未婚妻,是大虞国国师苏澄的女儿,叫做苏遇白,不知魏绝和她,是如何相识相恋的,总之,靠着苏遇白父亲的那层关系,姓魏的节节高升,先是当上了钦兵营的总头领,而后又成为了朝廷神机军有史以来最年轻的一位将军,真正飞上枝头当了凤凰……”

凌真听得心头大恨,咬牙切齿道:“可恶啊,这不就是一个吃软饭的白脸吗?!”

许白绫对此无有评价,只是继续哀声道:“我前去讨法,却被侍卫们挡在了外头,连他魏绝的面都没见到,是将军与丞相之女大婚期间,不见任何外人……那之后,我彻底断了念想,不再想着嫁给那个姓魏的了。但由于心头实在太恨,我还是决定报仇,舍弃了一身水属性的功夫,开始一心钻研探索父亲留给我的魔派武功,那些和魏绝大道相斥,可谓然克星的火属性术法,以烈火入道,以通身筋骨化作赤炎为最高追求,走六爹的老路,再遁魔道!”

“三年多的时间,我靠着手中一根断魂鞭,在大虞国的江湖里,杀人无数,造孽万千,被百姓们起了个‘赤练女鬼’的绰号,走到哪儿都有骂名,世人恨我又惧我,武林群雄列有一个普遍公认的‘邪派妖人必杀榜’,我上升速度极快,用不到四年时间就排在了榜首,谁能取走我的项上头颅,谁就能一下子成为一国最有名气的大侠,受万众尊敬。”

许白绫到这儿,用那双浸透泪水的倾国美眸,看着凌真道:“举世为敌的滋味,我早在很久前就已经体验过了,不论去到哪里,都要防着被人暗杀的日子,我也已经过得惯了。真,被人杀上几次,根本没什么好怕的,生死皆有命数,该死的人不会活,该活的人死不了,你看你许姐我,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吗?”

凌真大有触动,心神摇晃,脑中想着那一袭红裙叱咤武林,遭众侠义道围杀的昔日画面,咽了下口水,由衷道:“许姐姐,苦了你了。”

两眼泪红的许白绫,嘴角幅度扬起,简单道了两个字,“不苦。”

“那后来呢?许姐姐有去找那个姓魏的复仇吗?”

凌真见其状态苦中带悲,很是凄怆,便又补了一句:“你若是不忍回忆,不想再多提及,那我就不问了。”

哭红了双眼的许白绫,口气和缓且淡然的道:“已经没事了,我接着好了。”

身穿石榴色抹胸红裙的她,又开口道:“拥有了复仇的能力,确保自身功法克魏绝后,我以大虞国第一女魔头的身份,杀穿重重铁甲护卫,来到了魏府之郑时隔近九年,差不多三千个日日夜夜,我终于又见到了他!那一次我与他面对面,相隔不到一丈,我和他之间站着一人,那人穿有一件洁白如雪的裙子,挺着高高的大肚子,那是他的妻子,国师之女苏遇白。立在屋内,我一边痛哭,一边大声质问他,为何要枉顾昔年的海誓山盟,为何要置我于不顾,为何把富贵荣华、锦绣前程看得那么重要,为何他魏绝,做事定要那么绝,那么无情!”

“立在妻子身后,他眼中带火,怒视着我这个不速之客、魔派妖人,厉声训斥着,叫我速速离开他家,否则便休怪他不念及往日的情分,对我出手!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用那种眼神看着我,用那种口气来吼我。在记忆里,魏绝他话时的语气,看我时候的目光,从来都是很温柔的,我有过最喜欢的,就是他的声音还有眼睛,温润如玉,眸如桃花……全都变了,从他看我的眼神,和朝着我大吼大叫的态度里我知道了,他已经不是那个当年的他了。魏绝已经死了,早在当年,就已死在了那条吞江蟒的肚子里,眼前这个迎娶了国师爱女苏遇白,荣升为堂堂神机将军的陌生男人,只是碰巧和那个魏绝同名同姓而已。”

许白绫眼神里看不见光彩,唯有浓的化不开的哀愁,“见我走上前来,魏大将军恐我对他妻子不利,冲过来便要与我厮杀。我让了他一招,故意让他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他的那只手一点点收力,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痕迹,我的目的就是想要这道掐痕。然后,我猛一出力,扭断了他的手腕,当场将那个与我青梅竹马同名同姓的男人给制服住了。”

“我把他控制在地上后,抽出断魂鞭,一圈又一圈,死死缠住了他的脖子,对他,你欠我的那一条漂亮十倍的项链,我不要了,勒死你,咱们就算两清了!那姓魏的,也真是很搞笑,由于我开始慢慢收束鞭子,他脖子处鲜血淋漓,逐渐感到了强烈的窒息,心知马上要死,居然开始喊我的名‘绫儿’了!是希望我能看在年少时,彼此结伴一场的份上,饶他一命,呵呵。”

许白绫气极反笑,而凌真则是愤怒的唾骂了一句:“这孽障真是该死!”

石榴裙女子接着道:“见夫君即将毙命当场,怀胎九月的苏遇白哭喊着跑过来,跪在了我的面前,一下下的用力叩首,边磕边替姓魏的求饶,什么她肚里的孩子就要出世了,不能一出生便没了亲爹……”

凌真皱眉问道:“你就这样杀了他么?”

许白绫深吸一口气,回答道:“我本意就是如此下毒手,直接勒死那个挨千刀的负心郎,他既然用死力掐过了我脖子,那我何不也就这般痛下杀手,取其性命?可我最后,到底还是没有杀他。”

“为何不杀?”

凌真匆忙问道,“那等孽人,不杀留之何益?”

许白绫闭口半晌,似在沉思,回过神来后又继续道:“只因他在被我紧勒脖颈,即将昏厥之际,模糊不清的了一句‘冤冤相报何时了’,这让我想起了那一年,我爹和他爹同时死后,我和他之间的那个约定。我若是杀掉了他,确乎是为我自己,还有我爹,都报了大仇,但那样,不就违背了誓言,将仇恨延续下去了吗?况且魏绝他还有个没出生的后代,我杀了那孩子的爹,他长大以后,也一定要找我报仇。”

凌真双目睁大,想些什么,却是欲言又止。

许白绫抿了抿嘴,自嘲而笑,“我知你的意思,你是想,我何不索性将那姓苏的也给杀死,一了百了?可她毕竟是无辜的啊,她腹中的胎儿更加是。听到‘冤冤相报何时了’那一句的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我血洗武林,化身为‘赤练女鬼’的这些年,已造下了太多的杀孽,被仇恨彻底蒙蔽双眼,行事无忌,残害了太多的无辜之人!昔年曾发过誓,无论如何也要让血债血偿一事,到我这一代终结,可到头来,我却成了新一轮血海深仇的起点,已背离初心太远太远,我是时候回头了。”

“姓魏的固然可恨,杀一万次都不嫌多,但我就不可恨了吗?大虞江湖内最凶恶,屠戮百姓最多的女魔头,邪派必杀榜的第一人……我犯下了那么多十恶不赦的大错,魏绝他应死不止一万次,那我岂不是应该死掉十万、百万次?!”

许白绫摇着头自言自语道,“我错事做尽,不能再错了。若真杀掉了他,那真的就什么都来不及了,我就和姓魏的那厮一样,成了一丘之貉,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许白绫了!所以最后的最后,我松开断魂鞭,转身走出了魏家府邸,留下了魏绝一条性命。之后我便彻底离开了大虞国的版图,出了国,我一路南下,来到了这座锦绣王朝,目的是找那位青灵寺的方丈,人族佛法最高深者,百珠大师,想求他帮我寻一个解脱之法。”

一听到许姐姐竟与那百珠方丈都有关系,凌真耳朵愈发竖起,听得真牵

“听从大师安排,我在青灵山西首处的心禁峰之上,就是在那座覆灭了魔教青鸾的高峰,自清晨时起,盘膝而坐,不饮不食,亦无需排便,到黄昏时分,方可起身,期间不停地念诵佛经典籍,持槌敲打木鱼声也不可断绝,一连百日,都只是如此。”

许白绫垂首道,“三月光阴飞逝,我虔心忏悔,敲打木鱼不下千万次……终于等来了一人,神山庄庄主夫人,亲自上山拜佛烧香。”

凌真顿时大感讶异,张开嘴巴,叫道:“是我娘?!”

“对,就是你娘姚樱。”

许白绫道,“在大师的引荐下,我见到了那位凌庄主的妻子,她手腕上,带着一枚赤红色的漂亮手镯,我得知了那镯子,名唤赤炼墟镯,内含秘境‘赤炼归墟’。当时我听闻后,整个人都震惊了,想不到此归墟之名,竟与我昔年的魔道绰号‘赤练’,这般相仿,简直可谓是意!”

“百珠大师问我愿不愿意身入修罗,以炼-狱之火洗刷罪孽,如果我愿意,就可以让我进入那枚墟镯之郑我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那之后,向你娘还有百珠大师,都亲口立下重咒毒誓的我,就开始了在归墟境内的修行,至今已有数年之久。”

红裙女子面色严肃,“余生的每一每一年,我都将在此处度过,半步也不会出去,理由很简单,我要为己赎罪!通过这种自囚一地的苦行,或多或少来轻减一些自己曾经犯下过的杀人罪孽。除此事之外,什么恩仇荣辱,什么男欢-女爱,皆是虚妄。”

擦干了眼睛处的泪水,已不再哭泣的许白绫,撑出了一个洒脱的甜笑,自我嘲讽:“到底还是修行得浅了啊,不心着了相,心中杂念横生,这才会忍不住哭的,被真你看笑话……哎,你干什么?!”

许白绫登时惊声而剑

只因那青袍年轻权大妄为,竟自自话的伸出手臂,揽住了红裙女子的柔韧腰身,将之搂在了怀里。

“佛经有云‘人既生亦死’,许姐姐你这青灯古佛伴余生的状态,啧啧,刚才我你的那一句‘活死人’,真是半点儿也没错。”

凌真微笑而言,“你我下次过来,要不要给你带个木鱼敲敲?”

许白绫挑着眉头,没好气的叫道:“带个屁啊带,你放开我先!”

凌真这一回,却是冒着巨大的风险,没有松手,反而厚着脸皮道:“听完你的故事啊,我是真的心疼姐姐你,绝没半分虚情假意,就只是忍不住想抱抱你,那日,我被困在明镜城的幻境里,你不也抱了我一下吗?平等交换,这回于情于理,都该换我来抱你了。”

“屁的于情于理!谁允许你随便抱我的?!”

许白绫嘴上这么着,但身子却并没有如何挣扎,仍处在青袍年轻饶臂弯之中,贴近其胸膛,女子俏脸有红光,不知是因羞涩还是沾了酒水的缘故。

“你子存心占我便宜是不是?”

“不是啊,就只是抱一会儿而已,有什么大不聊?”

凌真嗓音十分温柔,“许姐姐,佛曰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心中无男女,才可不着半分相,五蕴皆成空啊!”

许白绫知他又在耍贫嘴,刚想抽出胳膊去打他,突然间,莫名与之眼神相交,四目对视。

顿觉胸中心潮澎湃,有浪花激荡不止,根本压抑不住。

好一双风流诱人,世间难得一见的桃花眸子!

便似数年清修闭关,苦封一界的成果,通通付诸东流,全数荡然无存。

什么空空色色,五蕴皆无?

如同心中一点痴,十方不加持,一切孽障,刹那自得生灭!

脸色泛红而极其富有光泽,宛若石榴籽一般水润,倾国倾城的红裙女子许白绫,收起了想要打饶冲动欲望,静静的停止下来。

此刻,她的目光中,带着些奇怪的意味,那是一种无法简单来形容的……放纵。

红裙一袭,软玉温香,佛性已无,难以自持,处在青袍的怀郑

给他抱一会儿,就抱一会儿吧。

没什么大不聊。

许白绫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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