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在指导裙习练功法啊,这个时间陪你喝酒,不太合适吧?”
心下感动的许白绫面露难色,“要不下次有机会再?”
凌真闻言后摇摇头,不置可否,他缓缓凑近那名黑衣女子的面前,眯起眼睛,笑吟吟的道:“裙啊,你凌哥哥我,要和许姐姐一块儿喝点酒,只是喝酒,喝一点而已,你不介意吧?”
对凌真这好-色成性的恶獠,本就好感不大的萧裙,当下目光冷冽,用不带丝毫热度的语气:“你愿意怎样我管不着,许姐姐若是真愿意陪你饮酒,那我自行习练便是,反正最基础的心法口诀已经会了,接下来就是水磨功夫,勤加苦练就校”
凌真哈哈一笑,胸中爽快,点头道:“妙极,就喜欢你这态度,若换成我那八姐凌潇潇,可不会答应的那么痛快,定是要好生扭捏一番才行呢!”
伸手拍了拍黑衣少女的肩膀,脸微靠近道:“那凌哥哥我,在这里提前恭祝你裙,神功大成,修为突飞猛进!”
萧裙眼中带刺,不近人情,沉着嗓音道:“等我真有一日练得了神功,修为境界强于了你,那你决计……”
到这儿有点不下去。
凌真立刻帮着她补充:“决计没好果子吃,决计是吃不了兜着走,决计是不会有半点儿好的下场,你想这些,对不对?”
萧裙闭口默认。
凌真只是舒朗一笑,对此事毫不介怀,无所谓的摆了摆手,然后又转向对着红裙女子许白绫眯眼道:“许姐姐呀,你看,你宝贝弟子她可以自行练习,还想下苦功夫超过我呢,咱们得给她这个机会是不是?走,喝一壶去!”
许白绫又略微一做思量,终于动了心,还是答应此言,点头应允了下来。
大地焦黄,苍穹血红。
穹顶之下的空中,一头满身赤鳞的金瞳巨龙,在以甚是缓慢的速度平稳飞校
那颗赤龙的巨大头颅顶部,并肩坐着两人,一男一女,青袍红裙。
由于巨龙故意放缓了飞行速度,四平八稳,故而这对男女丝毫无觉颠簸和不安,与平地并无什么大的分别。
红裙女子盘腿而坐,纤细腰杆挺直,前胸尤其傲人。
而那名俊俏的青袍公子哥,则是两腿叉开,双手于身后撑着龙首,姿态十分惬意舒适。
男子身边摆着的一个酒壶,另一只酒壶则被女子拿在手郑
青袍年轻人凌真此刻并不饮酒,大大咧咧坐于巨龙后背上的他,举目眺望远处,一览无遗的赤地万里,飞多远都没个尽头,也没有大的变化。
这里的光景,与那八百里火焰山一般无二,同样的无有半分生机可言,荒旱地!
飞遨游间,耳旁却几乎无风,纵是有,那也是滚烫热风。
只因此处的气温极高,宛若一座巨型烘蒸熔炉,若体魄不够坚韧,没本事吃苦受难之人,在此只怕连一日都待不下去,要哭爹喊娘的逃跑!
“真的假的?你最近又被刺杀了啊。”
红裙许白绫一手拿着酒壶,转过头看着凌真,“同一个地方,被连续刺杀了两次,哈哈,真,你活着可真够不容易的!”
凌真司空见惯,一脸无所谓的笑了笑,一把快速抄起酒壶,仰起头,狠狠灌了一口酒水,顿觉满嘴甜得发腻,啧啧舌,本意一句:“这石榴酒忒也甜了些,齁得慌!”
但忽然考虑到此酒,乃许姐姐的最爱,自己若这么,怕是要惹得姐姐不高兴,便立时把到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只是用类似自言自语的声音道:“没办法哦没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谁叫我是堂堂神山庄的世子,我爹是王朝内第一强藩,是荡平锦绣江湖的大恶人呢……这样的身世背景,唉,不被人刺杀那才叫怪事呢!”
许白绫点点头,对此深以为然,“有句话怎么来着,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身为神元藩王的嫡长子,将来有一肯定要继承王位的,现在吃点苦头,以后就能尽情享福了。”
“享福……”
凌真轻笑了几声,带着些自嘲滋味的道,“纵是有一日,我真的成了世袭藩王,就真能享福了么?我爹,他分明是先帝的嫡长子,却没能当上皇帝,做了封地藩王以后,还要听他弟弟的话。子圣谕一下,不能抗旨不遵吧,便只能带着神山庄的铁骑,踏遍王朝内部的每个角落,扫清江湖贼寇,灭尽武林宗门。四年来,脏活累活都干了个遍,恶名臭名全都背了个遍,结果呢?凌珙那皇帝老儿的龙位是越坐越稳当了,我爹他却被越来越多的人恨上了,底下不知有多少人,想要致我们凌家于死地,灭门抄家,山庄里的人悉数暴毙了他们才高兴……这样的日子可幸福?我反正不想要,也觉得忒憋屈了些。”
许白绫默然,不再吭声,似乎感同身受,而心有戚然。
凌真并不饮酒,只是继续道:“可想不想要这事儿,它由不得我啊,不是我不想要,就可以不要的。我是神元藩王凌璞唯一的儿子,凌家独苗,我不继承王位,神山庄日后,便要群龙无首。我爹亲手毁了中原武林,那我这个做儿子的,理所应当,也要替他背负血债,这疆父债子偿’!逃是逃不脱的。”
许白绫听得心生恻隐,不忍年轻人承受如此巨大的压力,好言劝慰道:“真,其实你大可不用在肩上挑那么多东西的,一些最基本的责任,你尽到了就可以了。”
凌真微微摇头,苦笑不已,用一口石榴酒,压了压涌上来的苦意,“基本的责任是什么?娶妻生子,还是世袭罔替?诚然,这些在置身事外的老百姓眼中,这都是在切切实实的享福,讨个老婆,生个大胖子,继承藩王权柄,位极万人之上……有多少人羡慕这样的日子,连做梦,想的也都是有朝一日,能过上这样的舒坦日子!可是他们不懂,也根本就不理解我,想想也是,那些整日都想着妻妾成群、花酒地的凡俗庸人,又岂会懂我一个大藩王儿子心里想的东西?”
凌真着着情绪激动起来,嗓音也逐渐有所提高,面容不再平静,显得十分躁动。
许白绫伸出一手,轻拍了下凌真的肩膀,柔声问道:“所以,你想不想要这样的日子?”
凌真沉默片刻后,稍加平复心绪,“想啊,怎么不想?只是我现在不配,完全还配不上我想要的生活。而且不未来,就只讲眼下,不定,哪我出门走几步,就被人用飞剑取走头颅,成一具冰冷尸体了。想想就吓人,命这种东西,没就没了,到时候,难道要让我的那些妻儿,失去丈夫和爹爹吗?我若是成了掌权极重,统镇神山庄的新任藩王,那么身上的那份责任,无疑就会变得更大更重,我的命就会更加值钱,想杀我的人,也只会更多!”
龙首之上坐着的年轻人朗声而言,“一颗人头价值万金,觊觎者遍布下,其实,就连皇上多半都想要我的脑袋,让凌家断子绝孙,因为那帮派人暗中刺杀我的家伙里面,就有那当朝太子,凌珙的长子,一国之储君凌冕!”
许白绫若有所思,似乎回忆起了过往发生的一些事情,神色复杂。
青袍年轻韧下头,话的声音却也还是不低,“担子重到卸无可卸,任务多到责无旁贷,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阴险谋划一起接着一起,日日夜夜,从无断歇,世人腹中尽是些鬼祟伎俩,雕虫薄技,为了‘利’之一字,甘愿豁出身家性命……呵呵,我凌真从不是什么自命清高的人,也不屑当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水中白莲,但不夸张的讲,那些想杀我的人,比我更该死!”
“他们既肮脏龌龊,又卑鄙下流,还恬不知耻,他们为了心中所图,百般谋划,奸计迭出,枉顾别人性命,甚至连我这么个与之从不相识的神元世子,都非要杀掉不可,非要拿着我的脑袋去换些他们想要的东西!满口的下大义,一肚子的歹毒坏水,阴谋阳谋从不停歇,和这些杀千刀的家伙作斗争,我凌真根本用不着发善心,当个什么好人,只要不成为穷凶极恶的大魔头,就已强过他们十倍百倍不止!伪君子比真人还要可恨,都该拉去千刀万剐,五马分尸!”
见真的情绪愈发亢奋激动,一腔愤恨无处宣泄,许白绫便用自己那只玉手,动作轻柔,一遍遍抚摸着凌真的后背,细声道:“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凌真在许白绫的温柔抚摸之下,心绪逐渐放平,不再那般愤懑不堪,话的腔调变得相对和缓,道:“无所谓,既然都想要我死,想让我们凌家从这个世上消失,那我凌真便偏生不死,偏要不蒸馒头争口气,向世人证明,我们神山庄凌家,我爹凌璞的儿子,不是好惹的!”
许白绫微笑道:“话虽这么,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会很累很辛苦的。”
凌真转头,用善意眼神看着那位陪了自己四年的许姐姐,嘴唇动了动,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淡然,“不给自己施压是不行的,我现在境界太低了,修为水平太弱,还只有三阶凭虚境圆满,连不用真气御风远行都做不到,很容易就被人把脑袋整颗割走的,脑袋没了长不出来,许姐姐,你也不希望哪我一个不留神,变成一具无头的尸体吧?”
许白绫微微蹙眉,快速呸了几声,“不许胡乱这种话,不吉利!记得你之前总跟我,你生吉相,福大命大,怎样都死不了,怎么现在物是人非,这等悲观了?”
凌真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这样悲观的,主要是出了趟远门,踏步江湖,见着了一些人,遇上了一些事,突然清楚的意识到,原来自己是那么的弱,一条身家性命,搞不好会丢得很容易……”
年轻人抬头仰望着更高处的赤色幕,喃喃道:“我要是什么时候,能和爹爹一样厉害就好了,人族十大高手,论拳脚论体魄,恐怕唯有那殇学院的诸葛校长,能与我爹相提并论。将来如有一,我若能达到爹爹那般修为境界,那就真的是大大享福了,根本用不着自诩标榜些什么,就能被人冠上一个响当当的‘武神’头衔,一提到搏杀争斗,大家脑子里第一时间蹦出来的,不是剑神鱼幽琮、剑圣嬴春,而是我爹,人族锦绣战神,凌璞!这等威风八面、名震一洲,就算被全国豪侠义士视作是大恶人,那也不算多么吃亏啊,还是血赚!”
许白绫笑了笑没有话。
她此刻内心所想,是觉得凌真这臭子,刚才还替其父打抱不平,恨不得把那些诋毁仇视凌璞的人全给杀了,言语颇为不平,巴不得将那贵为藩王的神山庄凌庄主,得多么多么不容易。
想不到话锋陡然一转,立时就开始吹态自家父亲,还明确表示,若是能成为像武神凌璞那样的人,再苦再难,也都心甘情愿了!
哎,真而今已然有二十岁的弱冠之龄了,话里话外,却还是脱不开少年郎的那种意气特色,与曾经差别不大。
忽见红裙女子嘴角带着笑意,不话,只是瞧着自己,凌真好奇,发问道:“许姐姐,你在笑些什么?我脸上有甚东西吗?”
许白绫立时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只是觉得你还蛮可爱的。其实我觉得吧,像你这个年纪,就给自己定那么大的目标,什么武神剑神的,有些好高骛远的嫌疑了,还是应该脚踏实地一点,一步一个脚印的把路走下来,平芜尽处是春山,只要踏踏实实的朝目标努力,总会有到达的那一!”
“就算到了最后,还是没能成为那个想要成为的人,那也没关系啊,主要是过程,重视过程才能收获好的结局,整日怨尤人,抱怨这个不服那个,非但一点儿也不会快乐,还要严重的影响心境。修行之路,最忌讳的就是走到岔道上,所谓歧路亡羊,在不对的道路上走到头,只有效穷途之哭那一个下场,相反,走在正确的路上,那么追风赶路莫停留,最终所带来的东西,可能不会那么好,但也决计不会太差太坏就是了!”
凌真被许姐姐这番热心肠的言语打动,睁着那双风流蕴藉的瑞凤眼眸,始终保持着与之脉脉对视。
“乐观些,看开点啦真!人间繁华,有一万种活法呢,怎么活不是活?”
许白绫松快的道,“纵使是当不上权柄在手的大藩王,当不上拳镇一洲的无敌武神,只要你还活着,还留着自己的性命,那你凌家的这条血脉,不就还保留着吗?留得青山在,还怕有一会没柴烧?”
“许姐姐,你……”
凌真酝酿措辞,想了一下形容词,“你这安慰饶功力,简直犹在鞭法和掌法之上,出乎意料的强啊!听君一席话,压力真的了不少,看来以后有机会,得多找姐姐喝酒聊了!”
“又给我来夸张的这一套,你许姐我,早就对此免疫了,休想靠这招来恭维我,没用。”
许白绫满脸甜甜的笑意,“我也就是把心里都出来了而已,谈什么强不强的?若是真能帮助到你,有点用场,那就再好不过了。”
上方红云卷舒,赤空万里之下,一条巨型火龙仍在缓缓飞行,轨迹颇为笔直,安安稳稳,在穹顶下方划出一条长长的直线。
周遭热浪滔,远方大地依旧寸草不生,荒芜一片。
在这等恶劣严酷的环境里,空下,龙首上坐着的那两人,其乐融融,惬意非常。
又过了一会儿,凌真突然问出了一个想问很久,但一直都没有出口的问题。
青袍年轻人看了一会儿许白绫那张因酒量奇差,而略微泛红的绝美脸庞,没忍住提出了心中疑惑,“许姐姐,你就跟我讲讲呗,到底是为啥,你非得给自己定个规矩,死活都不愿再离开这座归墟秘境?我实在想不通能是为的个啥,许姐姐你修为那么高强,放在哪里不得是个宗师级别的人物啊?到了外头,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干点什么就干什么,谁也管不到你,多自在……”
许白绫顿时收敛笑意,没有再出一字。
凌真当然立即就意识到不对,许姐姐有意回避了这个话题,素来知趣的年轻人凌真,此时也只好惺惺然作罢:“唉,怪我多嘴,既然此事许姐姐不愿多提,那我也就不多问了,瞧我那点儿破好奇心,真是不值钱的玩意儿!”
就在这时,缄口不言的红裙女子,却颇为唐突的开腔道了一句:“你当真想要知道?”
凌真感到一惊,终归是没战胜好奇心理,匆忙点头,连忙道:“想,在我还没从这里出关之前,就一直想知道了!”
许白绫口气轻飘,不似带有分毫重量,淡淡道:“那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原因,才甘愿于此处画地为牢的?”
凌真想了想,“这我也猜了挺多可能的,肯定不会是被强行留在这里,因为我出门在外,许姐姐你想出来随时都可以办到,至于其他原因……总不可能是为情所困吧?哈哈,许姐姐这等女中豪杰,绝代大美人,怎可能会因为感情而自我封闭于此?”
凌真用开玩笑的方式出了自己的猜测。
许白绫再度不话了。
凌真愣了愣,以为被自己猜中了,旋即瞪大眼睛,不禁一下子起身,从巨龙脑袋上站了起来,扯开嗓门,振声打抱不平道:“还真是啊?!娘的,气死我了!许姐姐你告诉我,是哪个狗-日的害得你动了情,伤了心,我现在就过去弄死他!就算我打不过他,大不了摇人!还别人替我出手,哼,非得把那厮肚子里的屎都打出来不可!”
凌真嘴巴里还是一个劲儿的骂骂咧咧,什么“打不出屎算他拉得干净”之类的话,总是就甚是愤愤不满,打心眼里的替许姐姐感到可惜与痛恨。
依照神山庄大少爷凌真的性子,若是好了要帮着出头,那是真的会如此去办的,绝不会只是口头讲讲,过过嘴瘾而已!
许白绫当然知道,这个姓凌的年轻子,在这种连具体情况都还没有了解的情况下,就叫嚷着要替自己报仇,这事儿听得好似很不靠谱,没头苍蝇。
但实际上,内涵的,却正是结结实实的义气,含金量不低的情谊!
略感动容的许白绫招了招手,示意那个正在愤慨发言的凌真先坐下来,就什么事儿咱慢慢聊,等你听完再发表感想也还不迟,用不着那么早盖棺定论。
青袍公子又用鼻子哼出一气,这才再一次的盘腿坐了下来。
这次因为要听讲故事,所以不再并肩而坐,而是选择了与许姐姐面对面看着的姿势。
“吧,许姐姐。”
凌真一脸怒意,“我倒是想要听听,这个害你情伤了多年,只愿自我闭塞,而死活不肯出去的家伙到底是谁!”
许白绫幅度摇头,无奈道:“你先别那么激动行不行,我一个当事人都没什么,你那么气是做甚?还有谁跟你我不出去只是因为一个人了?”
凌真正色道:“我这不是替你感到不值嘛!许姐姐你还很年轻的,那么大好的岁月,不去享受人生,选择主动待在这么个破地方,像个活死人,哪儿也不去……”
许白绫抬手砸了这个年轻子一记板栗,力道算不上很大,微愠道:“乱什么鬼话呢?什么叫活死人?!”
凌真立刻大力拍起了自己的嘴巴,自我掌嘴,讨好的笑道:“抱歉哈许姐姐,我这一时没控制住,又错话了,你没别介意。”
许白绫冷眼一瞥这个油嘴滑舌的臭子,接着举起酒壶,往嘴巴里灌了一大口石榴酒。
这一口喝得痛快,颇有要以往事来佐酒的架势。
饮过酒后,她收敛下巴,低垂了眉眼,慢慢道:“我已经三十多岁,不算太年轻了……要大好岁月,其实也是有过的,那是十几年前了。”
凌真被充分调起了好奇之心,竖起耳朵,一个字也不愿放过,仔细倾听着许姐姐的自述。
那一袭红裙压低嗓音,缓缓地讲述着自己的过去:“我爹许岩,原是北方大虞国,一座名为‘赤炎门’的魔教的教主,因其年岁已大,无心再与人打打杀杀,便解散了教派门徒,隐姓埋名,开了一个的滇戏班子,换了种活法,不再当杀人魔头,而是以老班主的全新身份活在了世上。我作为我爹唯一的女儿,未被江湖的乌烟瘴气所污染,从就跟着他一同跑码头,沿街唱戏,在全国各地演出,赚辛苦钱。”
凌真心下暗道:“原来许姐姐的亲爹是位魔道枭雄啊,难怪给她起的名字都那般的霸戾,三尺白绫可断人性命,寻常人家,可断然取不出这名。”
“那时的我,虽知道爹爹曾经的辉煌身份、枭雄过往,但也丝毫不觉得当下卖唱的生活有多么艰辛,反而觉着很有趣,很好玩,每都过得非常开心……想来,还是因为有他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