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真退场,紧接着大批大大小小的官员涌上,争先恐后向墨斐和左卿敬酒,就连南宫阙也在其中。好好的酒宴成了官员之间讨好的利益场。苏衍顿觉无趣,哀叹一声,无精打采的趴在了案上。
西楼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不禁笑了笑,对下人吩咐:“可以让她们上来了。”
热闹的断云轩中,忽响起了乐声,不时竟下起了花雨。落英缤纷,犹如仙境。
苏衍立即活了过来,拉着佛柃激动得说:“你看,下花瓣了!”
佛柃挑起柳眉,心里一句话飘过:这是妓院么?
苏衍望着漫天飞洒的花瓣出了神,洋洋洒洒间,他看到了左卿,是不容她忽视的人,那样美好,好的让她望而却步。
她端起酒杯,以酒消愁。
佛柃斟了杯酒,对身旁的人说:“你后悔了吗?”
苏衍回过神:“什么后悔?”
佛柃脸上浮现一抹惊诧,问她:“那你在想什么?”
苏衍终于明白她的意思,“你……到底记不记得?”
“记得什么?”
苏衍松了口气。
“记不记得有什么关系呢,重要的是,你怎么想。”
佛柃近乎没有感情的一句话,却让苏衍惊恐了很久。
她这话什么意思?她没忘记?想起来了?还是,她故意假装忘记,好让自己和西楼可以安心?
花瓣落尽,乐曲骤停,紧接着烟雾缓缓升起,席间随之升起舞台,六名舞姬以婀娜姿态出场。断云轩用途广泛,自然在设计建造之初已经准备了齐全的设施,对于凭空升起的莲花形状舞台,众人并不意外,只是赞叹舞姬的美貌和身姿,实在难得一见。隔着虚无缥缈的烟雾,人与人之间仿佛产生了一层屏障,说话也像是隔了很远。
而西楼自庆幸有这层天然屏障,有些不该让人听见的话现在说也无妨。
“此去燕国,有个重大发现。”西楼在他身边轻声道。
他的眉头一动:“凉山?”
“还记得吴商吗?最近他出现在燕国,被我的人撞见了。”
“在燕国?他去做什么?”
“和一个人碰头,我查过了,碰头的人是临国的,交易的东西是金矿!”
“金矿?”左卿感到意外:“吴商不是接触不到这个东西吗?”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看来还得把他抓来问问。”
左卿哂笑道:“看来你让他逃走了。”
“此人狡猾多端,根本抓不住!”西楼无奈道。
酒宴散尽,夜入三更。
墨府。
梁鸾醉醺醺的躺在贵妃塌,下人送来的醒酒汤喝了两大碗,才稍有缓解。
墨斐站在窗前,望着屋檐外的一弯明月出神。不多时,有人飞奔而来,跪在门口。
“大人,消息来了。”
梁鸾蹭的一下坐了起来,盯着那人手里的竹筒。
“念出来!”墨斐冷冷地说道。
那人瞳孔震动。这可是密信,大人要他读出来,会不会……
他咽了咽口水,还是展开了密信,战战兢兢地念:“苏衍,楚国蒯烽镇人氏,经营鸿举酒馆,师父苏溟。其师徒来历不详,于七年前到镇,镇上人皆与之相识。”念完,展开另一封,继续念,“左卿,容国人氏,曾用名元秦到访赵国,行踪不得确定。赵国案牍中找到三户人家姓元。其中一户于二十年前搬离境内,一户是世代铁匠营生,家中确有一长子失踪,年龄相仿。另一户是兵器山庄,庄主元素素,是……是十年前被满门抄斩的玄元盛之妻,长子玄锊,次子玄城,幼女玄英。”
梁鸾问他:“交给你信的人,可还说了什么?”
“没了。”他汗如雨下,不敢多说一个字。
梁鸾缓缓走过去,走到他面前,突然就从墙上拔了剑,按住他的头抹了脖子。
鲜血喷溅,染红了梁鸾和墨斐的衣袍。
墨斐转身关上门,对梁鸾道:“你觉得,他是玄元盛的儿子?”
“不可不信!”
墨斐盯着散落一地沾了血的密信,心里乱成了一团。
“他来报仇,一切就说得通了!”梁鸾激动的说。
墨斐摆了摆手,道:“找个人来,把他埋了吧,太血腥了。”
“大人,你还在犹豫?”
“我是在想,该怎么设局,让他进来。”墨斐冷血的勾起唇角,回头看着他,“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是时候让他回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