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整个漳县的蚕丝价格出现了巨大的波动! 西海商会突然降价出手一大批蚕丝! 陡然的降价让本地数家布坊受到冲击,曾经顺势而涨的布料价格也紧着大降价,甚至价格下滑非常快,仅仅半日的时间,价格就回到了正常的价格左右。 不过蚕丝的价格还没有降低太多,但已经到了正常适合采购了。 次日。 打听到西海商会的蚕丝正在本地大量销售后,覃均也是立马找来乾丰问道:“贤婿啊这蚕丝是不是可以买入了?” 现在布坊蚕丝紧缺,昨天一下午就已经把库存的蚕丝用完了。 没有蚕丝,后院大量的织布机都会停止工作,一天的损失可是数百两白银。 哪知道乾丰听到这消息之后,直接摇摇头道:“急什么,如果这是郑贺的圈套呢?” “圈套?” 覃均打了个冷颤,旋即擦了擦头的汗水问道:“昨日他已然是被骗到了,难道他还贼心不死?” “放心,距离交货的时间还有些时日,我们时间非常够,等一等又死不了人。” 乾丰翻了个白眼,很是轻松的说道。 “我的老丈人,你若是着急不妨出去溜达溜达,平日里很少玩的地方到处玩玩如何?” 乾丰指了指门外,笑吟吟的说道。 正如乾丰说的,现在的蚕丝价格虽然合适,但不是低估,而且根据郑贺现在倾销的情况来看,并没有放出很多材料,一旦覃家有动作,十有八九就会被套路,而后彻底被郑贺抓住尾巴失去购买大量蚕丝的机会。 此时此刻,覃家一动,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要么一举拿下足够的蚕丝,要么被郑贺抓个正着,郑贺停止出售蚕丝,彻底失去购买蚕丝的门路! 正如乾丰所想的一样,此时酒楼里的郑贺来回踱步,想到等待派出去盯梢覃家人的探子消息。 等了一下午,一名身材削瘦的下人这才姗姗来迟。 “有消息了吗?覃均可是去采购蚕丝了?” 郑贺也不等那手下行礼,急忙问道。 那奴才急忙说道:“爷,那姓覃的没有派人采购蚕丝,甚至他今天还跑去宜春楼喝了花酒,小人跟了过去,亲眼所见。” “喝花酒?覃均难道真的是有足够的蚕丝了吗!” 恨恨的坐在了椅子上,郑贺咬牙切齿,已然陷入了迷茫。 郑贺在西海商会中小有名气自然不是普通人,昨日在看到乾丰拿出的蚕丝之后,没有立刻被蛊惑,但心中还是有了几分猜疑,便让商会放出甩价的消息,并且放出一部分少量廉价的蚕丝,想勾引覃均前来采购。 结果没想到,覃均非但没来,反而还出去喝酒采花,好不痛快! “爷,外面的蚕丝价格下降的厉害,我们还有一万两的蚕丝,要不要赶紧卖了?” 亲信跑了进来,赶紧汇报消息。 虽说西海商会拿了整个漳县大部分的蚕丝货在手里,可也有不少蚕丝店为了赚一笔私下囤积了一些货,结果郑贺刚放出甩卖的消息,这群店家就趁手甩掉了,导致蚕丝的价格滑落明显,想要拉起市场价格,必然是需要将流落在外的货全收起来! 可现在最大的买家覃家已然不缺蚕丝,他继续买下再卖出绝对会是一笔亏钱的买卖! 郑贺咬着牙,眉头紧锁,脑子里纠结万分,做着最困难的抉择! “爷,外面蚕丝价跌的厉害,再不走可就亏大发了!” 亲信也是心中着急,奈何蚕丝现在的价格飞速下跌已成趋势,不能再拖下去了。 “你去派人把仓库的那些蚕丝都卖了吧。” 郑贺终于是下定决心,忍痛说道。 “小人这就去办!”亲信急忙退下,领命去办。 郑贺则是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水,喝起闷酒来了。 他在西海行商多年无往不利,没想到今日却折戟在这一个小小的漳县,属实令他印象深刻! 要不是为了能让西海商会在南州站稳脚跟,他何苦会亏这么多钱财? 都说南州是个贫瘠之地,少有大商会能在这里扎根,郑贺此时已然是肯定了这个说法! 咚咚咚! “郑掌柜,这几日都在忙些什么呢?” 雅间外,一个轻佻的声音传入耳中,随后就见一身青衣的陈木青带着两名下人就走了进来。 郑贺赶忙站起,急忙行礼道:“见过陈公子。” 陈木青也不客气,抬脚就坐在了酒桌前,扫了一眼富丽堂皇的雅间,再看一眼酒桌上寂寥的酒壶和酒盅,笑声刺耳道:“我说郑掌柜,你来酒楼只喝个酒不吃点菜的吗?这明月楼好菜可多的是啊,难道不和你的胃口。” “没有没有。” 郑贺露出苦涩的笑容,赶忙摆手道:“只是遇到一些不顺心的事,特来以酒解忧愁。” “哦?”陈木青眉毛一挑,也没兴趣知道郑贺的愁事,转而从袖子里掏出一叠文书,然后说道:“你拖我办的事我已经办好了,这里是漳县的七十亩桑林的契子,一共六万两。” “这……” 现在的郑贺哪里有心思看这些桑林的契子,他随意扫了一眼这些契子上的文字和府衙印章,确认是他之前看好的桑林,可他现在已经没了购买的心思。 见郑贺十分敷衍,陈木青很是不耐烦的说道:“怎么,这些桑林,你不满意?” 虽说这些桑林都是自己利用巡抚之子的名声强买来的,实际上只花了几百两银子,但这六万两银子乃二人之前商量好的,郑贺胆敢出尔反尔? “满意,十分满意。” “银子拿来。” “陈公子,这银子可否宽限几日?” “你什么意思?” 陈木青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身后两个虎背熊腰的手下立马就是欺身上来,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 “不是什么意思,只是小人现在没有钱来买您这桑林。” 为了避免陈木青生疑,郑贺赶紧向陈木青解释了起跟覃家的生意往来。 “我不管你把银子花在哪里了,这六万两银子你不交也得交!” 砰的一声,陈木青眉毛竖起,平日里都是他欠别人银子,第一次竟有人敢欠他银子! “来人,让他尝尝欺辱本公子的下场!” 下一刻,郑贺就被其手下如小鸡一般拎了起来,随后就被狠狠的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