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已经买了,且如果真正能令李雁青安心的话,收下似乎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林月盈却在为另外一件事困扰。
她不明白,为什么秦既明忽然对李雁青提到这些。
在林月盈记忆中,秦既明并不是一个咄咄逼人的性格,她的兄长有着最温柔正直的品行。小学时候林月盈的一个昂贵铅笔盒在同学打闹时被撞破,令林月盈心疼地哭了好久。
那时候哪里有什么网购,更不要说看图搜物;那个铅笔盒是何涵从法国归来时送她的礼物,精致又美丽。
摔破后,也是秦既明耐心地教育妹妹,告诉她,当将一个美丽昂贵的物品带到存有潜在风险的环境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承担起失去它的责任。
也是秦既明告诉她,大部分人不用把这个昂贵的铅笔盒带到学校中,赔偿它,对于很多家庭来说,也是不小、也不幸的支出。
林月盈并没有找同学索赔。
秦既明也找何涵要了购买铅笔盒的具体地址,在两月后特意带她去法国,住了两周,成功买到一模一样的文具。
林月盈所具备的很多习惯,比如大部分奖金拿来捐赠给贫困山区的学生,比如会积极参与一些义务活动,参加一些义卖,公益性募捐……
都是来源于她的兄长。
和林月盈那喜好精致美丽、奢侈的购物习惯不同,秦既明是实用舒适派,他更乐于穿那些洗得干干净净的旧衣服,生活更简约,甚至可以称得上质朴。
这和李雁青无意间透露出的那些消息完全不同。
李雁青的寥寥几语中,堆积出一个林月盈所不了解的秦既明——高高在上,盛气凌人,以一种残忍的面目和温柔的笑来揭穿他人的伤疤。
这和林月盈认知中向来淡泊名利、宽容大量的秦既明完全不同。
整个大赛中,林月盈几乎没有心思去听。代表他们组做主要陈述和发言的仍旧是李雁青和孟回,李雁青一改之前那种冷漠高傲的神态,不卑不亢地回答着老师提出的问题,只是个别回答中,仍旧暴露出一些锐利的攻击性。
但这无伤大雅。
林月盈所在的组最终总成绩排名第三,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成绩,但她也没有心情去将这个消息分享给其他人,庆功宴一结束,她就立刻打车回家。
秦既明已经在了。
阿姨请了病假,他点了些餐厅的外送,本是美味,林月盈却食不下咽,心中藏着心事,吃什么都不对劲儿。
秦既明看出她的不对劲,放缓声音,问她,是不是这次大赛取得的成绩不如预期?
“不是,”林月盈摇头,“我在想怎么委婉地问你。”
秦既明给她倒了杯水:“委婉地问我什么?”
“委婉地问——”林月盈说,“你是不是不喜欢李雁青?”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秦既明平静地说,“我有病?”
林月盈说:“可是你上次夸他,说他工作勤奋。”
“认可他的工作能力和讨厌他并不冲突;作为学长,我当然欣赏他,作为潜在的情敌,我也有厌恶他的正当理由,”秦既明说,“这两者之间没有必然联系。”
林月盈问:“为什么?”
秦既明双手合拢,他看着今晚极少进食、心事重重的妹妹:“因为我在吃醋。”
林月盈晃了晃神,她说:“什么?”
“我在吃醋,”秦既明冷静地说,“我在吃一个男大学生的醋,林月盈,因为他喜欢你——你没有意识到这点,而对方还打算和你有进一步的发展,甚至刻意地制造机会接近你。他在卑劣地利用你对人的善心,也无耻地利用着你对他的同情。”
秦既明走近妹妹,俯身,四指深深地插入她的头发,大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
“我现在不让他死心,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秦既明低头看妹妹,“等到他得寸进尺,等到他骗到我单纯的妹妹对他越来越心软?”
林月盈有片刻的凝滞。
她知道自己受欢迎,但也不会如很多男性那般,不会认为每一个对她好的人都是“爱她”。
“还是说,”秦既明问,“等他装可怜,骗你再次留他住在家里?”
林月盈急促呼吸:“你什么时候知道他是装可怜的?”
秦既明抚摸妹妹的脸颊的手下滑,一直移到她下颌处,大拇指捏着她下巴,微微上抬,另一只手握住她脖子,掌心贴靠着她锁骨,大拇指按在喉管处,没有动。
他俯身,隔着林月盈的肌肤,亲吻她随着呼吸加促而颤抖的脖颈。
“我的确是个想让妹妹只被我搞的变态,”秦既明说,“在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
“也是我快嫉妒疯了的时候。”
他咬了一口,疼痛感令林月盈发出短暂一声啊,秦既明立刻放开,唇贴了贴她脖颈上被咬的那一小块儿痕迹,爱怜地舔了舔:“月盈,你最聪明了。”
秦既明问:“你告诉我,这样一个碍眼的杂碎,你想让我怎么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