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位于陵江水畔。听绿盈说,青州的风景十分秀丽。堇衣没有亲眼见过,自从进了莫府,她便再没出去过。
从开始的粗使丫鬟,到现在的侍妾,她像他牵在手中的一只纸鸢,能飞多高,能飞到哪都由他说了算。
这里衣食无忧,更有人悉心伺候。可堇衣却时常不安。
她怕,怕孙大夫每次带来的消息,怕莫离何时厌弃她,将她弃若草芥。
若不是因为自己有做一颗棋子的作用,恐怕这条贱命早已不再。
每晚,堇衣都会想,该怎么逃。
这双从来没有做过粗活的手,要如何操持生计,这张用来魅惑男人的容颜,又会给自己带来什么。
她想得很多,却学会了不再奢望。
日子久了,她的心里便有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她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填满它,总觉得身子空得很,再多的食物也无法将它充满。
十五,修和。
堇衣在手中细细描画着,口中轻唤绿盈的名字。
“这月十五,是什么日子?”
“回姑娘的话,这月十五是中秋啊。”绿盈似是有些诧异的看着倚在软榻上的女子。
“是吗,我竟是忘了。”堇衣将手炉抱得更紧,却是不再多问。半晌过后,竟是在榻上睡了过去。
绿盈见她睡得沉了,又给她掖了被角,这才从屋里退了出去。
这一觉睡到了夜幕时分,堇衣虽然醒来却仍是有些恍惚。
唤了几声绿盈,才发现这房中竟只余自己。起身下了软榻,却听到远处传来一阵琴音。
堇衣弯了嘴角,却是漾起了一抹苦笑。
饶是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不也被莫离捏的死死的。只是一瞬,她的脑海里便出现了另外一幅画面。
那本应清丽的面容上浮上了两朵殷红,犹如白瓷一般细嫩的身子上正伏着一个清瘦的男子。
男子的肤色极白,那是一抹病态的苍白。那双本用来抚琴的手却热情的游走在少妇的身上。
那一次,她被授意撞见那一幕,当下心里翻腾不已。没想到,那样一个表面端庄的贵妇人居然也会背着男主人偷人。然而当一把青剑逼在她的咽喉时,她才知道,真正的局刚刚开始,也是自那一刻开始,她的命便被捏在他的掌心。
想到此,堇衣笑的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