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哪个地方表演?”赵菀玉问道。
翌日,赵菀玉就带着月见去了城北见阳楼,这个戏班子会在洛城停留一个月,而这一个月的午后,都会在此处表演。
的确如月见所说,有大变活人的戏码,技师在台中央放置一个一人高的空箱,然后会请人入内,合上箱盖之后,罩上黑布,几个呼吸后,掀开黑步打开箱盖,箱盖里的人就消失了,而就在满座哗然中,刚刚那个消失的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技师说:“这次没把她变太远,明儿变到城外去。”
第二日来的时候,那个人从箱子里消失了,但没有再出现,说是去了城外,而晚上就有人说,今中午,有人在城外见到了见阳楼的那位女郎。
月见得知后忍不住轻声道:“那个法术好神奇,我们……”她放低了声音。
已是入夜,赵菀玉把头上的簪子拔掉,摇摇头说:“那个戏法不神奇。”
月见:“嗯?”
赵菀玉又去看了两天,把狮子变女郎,女郎变成狮子也看了一遍,然后就告诉月见,她们明日不用来了。
“为什么?”月见问,这个见阳楼是两层楼,一楼是大堂,堂前是厚重圆台,也是戏班子们变戏法的地方,她们坐在二楼,二楼是一个又一个小包厢,小包厢窗户大开,视野广阔,赵菀玉收回视线,对月见道:“这戏法利用的还是速度技巧光线和声音。”
赵菀玉在第一次听月见说大变活人的时候,虽然知道不大可能是将一个人真的变不见,但心底忍不住还是有几分期待,万一就是如此呢。但这四天观察下来,人高的木箱子里应该有暗门,人可以藏入暗门之后,常年练习杂技的女郎身形清纤瘦,肢体灵活程度远胜常人,只要有小小的一个空间,应该就能把自己塞进去。箱门打开,瞧不见人影,而她应该还有双胞胎姐妹,另外一个双胞胎姐妹再从门外走入,或者早就埋伏在城外,至于狮子变人,应该也是利用的什么机关,狮子或者人应该也藏在木箱某处,不曾真的消失。
当然也不是什么都没学到,光线暗门有时候很容易引起人的视觉盲区,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用上。
暮色四合,今日的杂技已表演完毕,见阳楼中的人潮慢慢散去,等人潮散了泰半,赵菀玉走出包厢,刚一厢门,就看见旁边厢门站着的顾淞,顾淞见赵菀玉看来,上前几步,叫了声菀玉公主。
赵菀玉微微颔首,往前面走去,顾淞见状,赶紧跟上来,但她没和赵菀玉并肩而行,而是落后赵菀玉一步。
赵菀玉脚步稍微顿了下,但还是没停,面无表情地下了楼梯。她在见阳楼看了四日戏,除了第一日,每日下午都能碰到顾淞。可顾淞除了寒暄两句,再未曾有其他举动,就比如说他现在走在她后面,但要出见阳楼都走这条道,她不能说他跟着他。
赵菀玉心里有点烦,因为顾淞行为未曾逾越半分,而且若是她有难,他两次出手相帮,可她拒绝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见阳楼东西两侧,各有一条楼梯上二楼,赵菀玉走的是东侧楼梯,刚步下一楼,就望见对面楼梯也下来一个人。对方似乎也看见了她,眼神微凝,目光从她和身侧的顾淞扫过,未等赵菀玉和刘徵开口,顾淞瞧见刘徵,微微拱了拱手:“二殿下。”
刘徵神色淡淡的,似乎并未意外能在此处遇见她两人,目光扫过两人后,就要往门口而去。
赵菀玉见状,赶紧叫了声二殿下。
刘徵脚步停住。
这几日除了每日来见阳楼看戏,赵菀玉每日清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去窗口盆栽下方检查有没有赵锡林的信,上一次,六日就收到了来信,这次都快十日了。
“菀玉公主有事?”刘徵问。
顾淞在此,赵菀玉不好说的太明显,她只好用眼神示意刘徵,但刘徵声神色冷淡,赵菀玉见状只好直接道:“二殿下,可否借一步说几句话。”
她今日穿了条淡青色的裙子,色泽清雅,襦裙领口绣着翠竹纹,而她身侧的男子也穿着淡青色的长袍,只是他的淡青色比她略深了点,而且,他的袖口也用银线绣了两只竹子。他站在她旁边,好似两人是心有灵犀。
刘徵抿了下唇:“菀玉公主有话直说,我今日还有要事在身。”
这话没在赵菀玉的意料之中,她微愕之后就知晓今日是不可能问一下那封信了,只好摇头道:“无事。”
刘徵一听,便立刻转身离去了。
顾淞见状嘴唇动了动,有心想问一句她方才想要对刘徵说什么,但想到赵菀玉疏离的态度,顾淞还是没问出口,出了见阳楼,目送她上了赵国公主府的马车,顾淞在原地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握紧了拳头。
他身边的小厮想到这段时间大人对公主所做的点点滴滴,忍不住道:“大人,那赵国公主虽然颇有姿色,但爱慕你的女郎多入过江之鲫,你……”
话还没说完,就止住了,因为顾淞扭过了头,温和的神色尽消,里面只有冷厉。
赵菀玉回了赵国公主府,然后第二日午后,她去了二皇子府,她是不想和齐国任何人扯上过于亲密的关系,尤其是处在权势旋涡中的人,可赵锡林的消息,她必须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