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安伯伯刀下留人!”
李青珩几乎破音的呼喊,确实惊得安禄山震了一下,手中的动作有所停顿。
他正在想着,是谁在叫他安伯伯,这声音听着倒是耳熟。
趁他出神的那一瞬间,李青珩直接冲了进来,握着安禄山手中的刀柄,硬生生地转了九十度,让它离沈墨远一些。
跪在地上的沈墨,见到熟悉的身影进来,不由得目光躲闪。
此刻他的模样太过于狼狈,不想被郡主看到。
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打算,今日无论如何都难逃一死。
可就算是死,他也不希望死在她面前。
他怕她能看,亦或者是,当他看到她的时候,就舍不得死了。
此事的模样太过于狼狈,屈辱的跪在地上,双手被缚在身后,衣裳凌乱不堪,眼眶发红。
他不想自己这般屈辱,寄人篱下的模样被她看到。
安禄山定眼一看,认出来李青珩,脸上带着愤怒之色:“青珩郡主怎么进来的!来人!”
“别别别!安伯伯我真的没有恶意,我当然是凭本事进来的!”
李青珩害怕自己被赶出去,说话的声音格外大。
说完之后,感觉自己口中一股血腥味,应该是喊破了嗓子。
“都这个时候了,郡主此刻过来,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下场?”
安禄山不屑冷哼一声,直接坐了下来。
在他眼里,李青珩不过就是一个黄毛小儿,根本不足为惧,就算是被他杀了,那也只是迟早的事。
“安将军,这位,这是我夫君,我能不能求求你不要杀他?”
李青珩站在沈墨身旁,一只手轻轻压着沈墨的肩膀。
安禄山扫了一眼,嘴角一抽:“不杀他,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能用来救他的东西?”
李青珩眼珠子一转,脱口而出:“我能治好您的病!”
一听到李青珩提“病”这个字,安禄山感觉浑身上下都痒了起来,很不舒服。
一提起这事,他就一肚子气。
“郡主两年前一声不吭就去了洛阳,说好的要给老安治病,结果倒好,两年了没见过你的人影。”
“安将军别气别气,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亲自找上门来了。”李青珩讨好地劝解着。
安禄山叹息一声。
眼下的局势按理说李青珩应该是清楚的,她现在找上来不是送死的吗?
都到了这个份上了,她说起话来还是带着讨好的意味,一点儿危机感都没有。
他就很想提醒一下她。
“郡主可想过,你现在贸然找上门来,有可能没有活路。”
他可是安禄山,这里是军营,他马上就要造反了,不是什么人都是来的,尤其是李唐皇室的人!
李青珩笑了笑:“知道知道,但是我不会坏了您的大计的,我就是想求安将军放过我夫君,换个人杀。”
本来安禄山还是心中有气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在他面前说上话的。
可是看郡主跟个小白兔一样,毫无危机感,他这心里的气早就消散七八分了。
“看在我老安与君主是故交的份上,那暂且先留着他的人头,不过你可要把我这疮给治好了才行……”
话音还未落下,李青珩便接上了话:“行行行!绝对行!”
“你随我去营帐。”
安禄山转身便要走。
他是不想放过沈墨的,可奈何身上的疮越来越严重,总是发痒,还留着脓水,实在是太难受了。
这几个月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连眼前也总是模糊一片,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可看到郡主,总觉得身上的病好了不少,听着郡主的声音也舒坦许多。
说实话,李唐皇室,他最喜欢的就是青珩郡主了,不但身上有一身的本事,也从来没有看不起他过,对他一向都是恭恭敬敬,还给他治病。
沈墨见安禄山要带走李青珩,不由得心下一紧。
以安禄山的品行,他将李青珩带出去,难免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他万万不能害了郡主。
“沈某的命无需郡主来救!还请安将军赐沈某一死,放郡主离开!”
铿锵有力的声音,让安禄山停下脚步,朝着沈墨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