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贺敏起了个大早,去给皇后请安。
她来到装修大气奢华的椒房宫时,已经有不少嫔妃早到。
在这群人里她的位分几乎最低,见了谁都要先行礼请安,唤对方一声姐姐。
平常看贺木槿嚣张跋扈惯了。
换成贺敏这种顶级小白花,还真让人不适应。
“敏妹妹,来的可真早。”
冯美人性子火爆,说话也是直来直往。
“这是妹妹应该做的!”她知性温婉的笑到。
除了冯美人过来打个招呼,其余嫔妃都是三三两两坐在一起,轻声谈笑。
贺敏尴尬的站在一旁,她是新来的这里也没她的位置,弄得她十分尴尬。
从小到大,她还没受过此等屈辱,真想转头一走了之。
可她还是按耐下胸中憋闷,在大殿上站着。
不多时,皇后顾瑾绵到了。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众妃嫔纷纷起身,朝她屈膝躬身行礼。
“都起来吧!”她的视线在下面扫视一圈,目光划过贺敏,并没有过多停留,转瞬收回。
待她们各自落座,她才看着贺敏笑到:“敏妹妹昨日进的宫,被女皇封为美人。以后都是自家姐妹,要尽心伺候女皇才是。”
“是,皇后娘娘。”贺木槿低眉顺目的上前应答。
“给敏美人看坐。”
贤妃放下茶杯,瞥了眼才刚坐下的贺敏。
语带讥讽,阴阳怪气的道:“老国公可真体恤女皇,前脚送个贵妃,后脚又来个美人,在过些日子,指不定还要给咱们送来几个姐妹呢!”
明摆着在说,以后这后宫,可就是她贺氏一族说的算了。
有几人听出她的话外音,都有些面色不善。
倒是淑妃等人,面色不变,像是根本就不关心此事一般。
也不是不关心,只是她们不在一个层面上,这些小事儿,还轮不到她们上心。
自有下面的人解决,在这深宫内院,磋磨死个把人,可不是什么稀奇事。
贺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有心想开口解释两句,却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魏昭仪甩了一下手帕,矫揉造作道:“姐姐此言差矣,人家送来的可是护国公府嫡系小姐,可不是什么旁侧的玩应儿。”
她故意加重“嫡系”二字,明摆着讽刺贺敏,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继室女,明晃晃的直接打脸。
端坐上座的皇后顾瑾绵,轻笑一声打圆场道:“本宫瞧着外头天朗气清,正是游园逛景的好时候。”
“本宫就不耽搁各位妹妹的大好时光,都散了吧!”
众人施施然起身,“恭送皇后娘娘。”
……
贺敏是嘤嘤啜泣着回到小院,小蝶刚关上房门,她便扑倒在床榻上放声大哭。
小蝶坐在床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小主,您别太难过了,后宫跟平常官宦人家的内院,没什么区别。”
“您要习惯跟她们斗智斗勇,只要您露出些许软弱,她们就会像饿狼一样盯住您,逮住时机就会狠狠咬您一口!”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泪眼朦胧的看着小蝶,声音哽咽哀怨的道:“都怪父亲和贺木槿那个贱人,明知道我要进宫,还闹出事端。”
“现在好了,我进宫无依无靠,那帮子嫔妃,都恨不得将我除之后快!”
小蝶咬咬唇,狠了狠心道:“小主,靠别人都不如靠自己,您这样……”
她凑近贺敏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这样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着急,太刻意了?”她擦了擦眼泪,从床榻上坐起身子,有些犹豫的道。
“小主,您要知道,女皇这几天本就心烦,如果您能纾解女皇烦躁的心绪。”
“到时候女皇心情愉悦之下,侍寝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儿嘛。”小蝶胸有成竹的道。
想到女皇冰冷孤傲的妖孽容颜,贺敏不由心中火热,双颊微红……
……
御花园正中的湖心亭,经过一番精心打扮的贺敏,正端坐亭中抚琴。
缠绵悱恻的琴音,悠扬婉转,让人忍不住驻足聆听,不舍打断。
其实她坐在这已经差不多有一个时辰了,在这一个时辰里,她一曲又一曲的弹,弹得都快要绝望了。
要不小蝶一直站在身后劝慰她,她真就想抱琴离开。
她麻木的勾动指尖,思绪却渐渐飘向远方。
那个陪她哭,陪她笑,把她当做全世界的男人。
是她亲手抛弃了他!
还在回忆着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小蝶突然小声在她耳边道:“小主,女皇来了!”
贺木槿心里一紧,猛然回神,事发突然险些让她弹错音节。
元卟离站在水池边,听着远远传来的悠扬琴音,朝湖心亭的方向望去。
“魏权,是谁在湖心亭弹琴?”
“奴才瞅着,像是昨儿刚抬进宫的敏美人。”
她没再说话,依旧站在池边,也不知道他是在观赏池中游鱼,还是在听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