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嘴一提,反应别那么大。”
申青松了口气,“吓死我算了,能不能别这样突然来一下。”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
申青丢下半块桂花糕,抹了把嘴,没了胃口。
“上门女婿,送上门的委屈我可不做,谁爱去谁去,我就是死,死外边,我也不会塌进她家门半步。”
焰绾韵饮一口酒,烈性上头,轻蔑道:“不识抬举的东西,你的眼界跟你的**一样小。”
不知哪来的鸟叫,好听的,引得申青片刻失神……比什么小来着?
这么多年的相处,早已习惯她的言行举止,外人面前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私下则口无遮拦不拘小节。
也有固执的地方,譬如一桩她看好的婚事。
申青撇嘴道:“我压根就没见过人家,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信那个,干脆你把我娶了得了,我不想努力了。”
“相信我,你今天拒绝,有你明天后悔的时候。”
“我饿了。”
人常言,床头打架床尾和,不无道理。
每一次吵架都是一次感情的考验,通过了,关系更上一层楼,师生之间亦是差不多的道理。
遗憾的是,说者有心,听者无意。
因明知结果的熟悉一幕再起争执而重蹈覆辙不是一个成熟之人该做的,索性搁置一旁,就此翻篇当成说笑。
一顿餐食结束,申青跟在焰绾韵屁股后面直接回了山庄,镖局事件的余温尚未散尽,不宜在外久留。
“刚才那顿饭你给钱了?”申青在门前站住了。
焰绾韵转身盯着他,不是很理解,都走出这么远了,他是怎么问出这种问题的。
没话找话?
“我为什么要付钱。”
“买东西付账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么。”
“傻哔。”
“……?”
跟她在一起,申青忘记被她骂过多少次。
骂就骂吧,说不过,打不过,尊师重道还是懂得,以下犯上的事情做不来。
清风徐徐。
落日余晖笼罩的黑金山庄一半昏黄一半金黄,初入三月,刚有变暖的势头。
这让申青想起了以前的焰绾韵,无论冷暖,穿衣服随心所欲,她练的并非俗世武学,是一位修士,自然无惧天寒酷暑。
申青独坐湖边凉亭,曾几何时以为此生将止步俗世武学,而她就像一盏夜幕下的明灯带来内心奢望的实现之法。
确实不太清楚她身为修士如何做到的,如果真的只有筑基修士才能催动特殊体质,那么对标修士锻体的武学大宗师之上又叫什么呢。
之所以在纯阳宫时将这份希冀放到她那里,全因她酒后迷醉偶然提过的一句话。
——岁月漫漫,即便组成世界的秩序亦会被碾的渣都不剩,随后混乱终将被新秩序完全取缔,再将过去忘的一干二净。兴许以前的人不只仙途一条道路可走。
“小青少爷,主人唤您过去一趟。”走来的侍女说道。
“知道了。”
这次来的的地方有些不同寻常。
空旷平地大的出奇,沿途过来的石桥与水平齐,仰望一棵高大的海棠花树感叹人生数十载的短暂,这里就是焰绾韵的住处了,依山傍水静谧清幽。
申青站在门外几番踟蹰,害怕不至于,主要从未踏足过里面,担心跟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样。
“老师,你找我。”
“进来吧。”
得到准许,推门而入,扑面的香风温和不刺激。
申青舒服了,清冷古朴的格调跟她的作风倒十分贴合,没有内衣裤乱扔的一幕。
妈的,话本看多了确实会这样。
“老师还真是日理万机,每次见你都这么忙。”申青说着,欣赏着这间卧房低调奢华的器具布置。
“茶居的时候我跟你说过,你如今的实力超越了俗世武学的界限,需要重新划定。”
申青来到焰绾韵身旁,她手边放着一本手抄册子,字迹密密麻麻歪斜随意,只有她能看懂。
但并不陌生,此前见过几次,册子一次比一次厚实。
茶居时不仅说了新东西,还说就算这次不找来,过段时日她也会去一趟纯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