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鼓声,尉迟松了一口气,转身走到武尧安身后从对方手中拿过棒槌敲打着鼓面,声音要比武尧安击鼓声大很多。 “谢谢。”尉迟敲着鼓面轻声感谢着,不管武尧安是有意或是无意。 武尧安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手腕,站在一旁向衙门正门望去“你说什么?” 鼓声太大,尉迟的声音又太小,武尧安并没有听清对方在说什么,只看到嘴动了两下。 话音刚落这师爷便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武尧安并没有细究尉迟说些什么,直接走了过去,“在下大理寺少卿,来找府上寻人。” “可是前几日来的少卿?”这师爷心中有些疑问。 前几日那两个拿着鱼符的也自称是大理寺的少卿,还调阅了案卷,眼前这个也说自己是少卿,到底哪个是真? 虽听闻长安城中的大理寺少卿确实有一位是女官,这最简单的方法便是让两个少卿当面对质,便可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毕竟这荆州境内就算出再大的案子也不可能将两名少卿都派出来。 那师爷看向尉迟说道:“前几日衙门也来了位少卿大人,您说您是少卿,不如与我进去,两厢一问便知。” 尉迟看了看眼前的这二位师爷,看外表也不像是有眼疾的样子。尉迟将手上的鼓锤放好,行了个礼,伸手指着武尧安说道:“这位才是大理寺少卿。” 跟着师爷走到后宅,大吴大力两个见到武尧安后两人先是行了礼,随后将身上背着的证明武尧安身份的东西还给了对方。 “拜见少卿!” 尉迟上前一步,接过大吴手中的东西,只见那武尧安突然开口,柔弱的哭着。 “再下无意欺瞒大家,只是前几日有要事脱不开身,但追查杜勒下落的事情又是圣上的旨意,无奈只能兵分两路。” 武尧安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再加上那一副包子脸的模样,任谁都不好意思再责怪些什么。 “大家都是为朝廷办事,再说这过索、文牒都是真的,人也是你们的人,一切都是按章程办事,并无不妥。是吧师爷?” 那知府说完看了眼旁边的师爷,师爷眯着眼点头笑道: “正是正是,都是按章程办事。而且我还听说少卿还救了段家绸缎的大少爷,这段家绸缎庄可是我们这里交税的大户,您现在是段家座上宾,我们羡慕还来不及呢。少卿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尽管知会一声,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师爷这般说,本官确实有一事相求求,还请两位大人一定要知无不言。” 见武尧安的面色肃穆,全然没有刚刚认错的模样,坐在一旁的知府有些傻眼,那师爷连忙答道:“下官定会将自己知道的托盘而出。” “那好!”武尧安点点头,神色如常。 “我一路南下,也遇到过几个劫路的匪徒,可这一进荆州地界却是安稳太平,想必这离上次剿匪应该过不了多久吧?” 听着武尧安的话,尉迟端起了刚刚侍奉的茶点,不过却不明白这人突然这么问是用意。 不光是尉迟不知道这少卿几个意思,就连坐着的两位大人也没搞明白,不过这师爷倒还是如实回答着: “少卿可说笑了,这上次剿匪已是多年前的事情了,近来并无剿匪,至于这匪患之事我们也不清楚。。” 那知府听到也笑了两声,一脸的羡慕道:“说起来还是荆王举家搬来的时候,从那之后这荆州地界就太平了不少,可真是便宜了那几任刺史知州了,清闲得很啊。” “那这么说起来也有四五年的光景了,还当真是沾了荆王的光。”武尧安喝了一口茶想了一下。 按照大吴调查出来的信息来开,那些壮年失踪的时间也就从那时候开始,难不成都去做了土匪? 可这也不应该啊,即便是做了土匪也是需要打家劫舍的,可正如他们所闻所见,并未出现打家劫舍这些事情。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武尧安突然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喝了一口茶清醒几分。如果真的是这般大不敬之事,那还要从长计议。 清醒过后武尧安怕节外生枝,便转移了话题:“听闻荆王今夜宴请了城中不少的权贵,不知道二位今晚儿去吗?” “下官不才,也在邀请之列,荆王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就连我们这样的小官每次宴请也会顺带。” 还未等知府回话,那师爷便率先开口,而知府则在一旁附和着点头。大部分回话的还是师爷,知府也只是偶尔搭上两句。 听到这话尉迟微微抬眼,不才?怕不是要说不幸吧?在这里当官,还要看着藩王的脸色。 “每次场面都大的很,可我们这等也只是走个过场,既不像那些文人墨客那般风雅,也不像旁人与王爷交好,所以一般走个过场就回来了。” 武尧安点了点头看向旁边几个人,看来他们今晚也是可以提前退场喽? “那就我们六人被邀,不如我们一会同乘一辆车,也省了这衙门的支出,而且我还有些事情要跟两位了解。。” “甚好,甚好!”那师爷听了是一个劲的点头,这算在武尧安头上朝廷自然会再拨一笔钱下来,府衙里的日子也会宽松一些。 “时间还早,不知道可否借府衙的卷宗室小憩?”武尧安起身拱了拱手,见师爷点头一行人便辞别向卷宗室走去。 “你说这少卿刚刚问那一番话是什么意思?”那武尧安走后知府大人才回过神来,刚刚在前厅脑子里一直再想其他的事情,所以并未多说。 “我看啊,她们不是冲我们来的,知府大人还是把心放肚子里,待参加完荆王晚宴后就回去吧。” “我们的事情,当真没有被发现?”那知府有些不敢相信又问道。 “大人且把心放肚子里吧,恐怕这里出了比克扣钱款还要严重的事情。” 一进卷宗室武尧安便找了一张桌子,随后坐下去挥笔写了两封文书,“宴会后将这封信找机会交给驻扎在城外的校尉,这个传回长安城大理寺,要唐大人亲启。” 交代好后武尧安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气,心思沉重道: “今日这鸿门宴大家一定要多加小心,如果能跟着衙门的人回来就先回来,信很重要,切记一定要今晚亲自送到。” 武尧安说完看向身旁一如往常那般淡定的尉迟,想必过了今夜几人的行动会更加受限,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门外衙役的声音传了进来。 “几位大人,车已经备好在衙门口等着呢!” 一路上知府几次想要说话,可看着几人都闭着眼,并没有想要问话的意思,又求助的看了一眼师爷,那师爷也只是降了两下手,示意他静观其变。 就算是端着酒杯,那知府还是会时不时的看着师爷,怎么这师爷应对这种场面就游刃有余? 那师爷也感觉到了知府的眼光,放下酒樽挥手示意了一下知府,大吴两人见知府二人走出去,看了武尧安一眼也悄悄跟了出去。 “早就听闻鄂国公府上出来的那都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前几日长安城秋季围猎没能看到,再往前数我还在长安城时你还是个娃娃,今日一见不知道能否亲自目睹一番?” 荆王话音刚落伸手挥了一下衣袖,那宴厅中央还在跳舞的舞姬便纷纷散去。 尉迟看了一眼武尧安,这已经是宴会的后半场,大吴他们趁着第一波来宾散去时,混在了醉酒的师爷身边跟着回了府衙。 眼下整个大厅里约莫着都是荆王的亲信还有得力干将,唯独他二人显得格格不入。 见武尧安没有反应,尉迟站起身刚要开口说话。 武尧安仰头喝了一口烈酒,装着胆子肆意的问道:“如果王爷不介意的话我来抚琴。” 听到这话尉迟呆滞一瞬,她只是想问问自己能不能在王爷面前舞刀弄枪!毕竟离开长安这么多年,很多礼节只是知道个大概,根本不会去深究。 万一逾越了礼数,被眼前这王爷责备...她可不想英年早逝,毫无建树的死在这种地方。 只见那小豆子说完便提着裙摆走到了古琴旁,因为烈酒的缘故武尧安也有些微醺,一抬头时尉迟能清楚的看到那人脸颊上的两摸红晕。 许是这酒比长安的不知道烈了多少倍,平时即便是喝了酒的武尧安也会去潜意识的注意礼教,如今却在这宴厅里如那文人得意自己的诗句一般高声阔论。 见此状,尉迟也管不得那些礼数。武尧安醉了,得早点收场,不然惹出什么事情她可不像担着。 “想必这刀剑都不能入了王爷的眼,不如给我一支枪。”尉迟说完又看向武尧安,“这破阵曲你可会?” 只见那武尧安睡眼朦胧,软踏踏的左右摇晃着身子,还不忘点头,伸手拨了两下琴弦便道:“好琴!好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