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平天资平平,但因为是嫡子而受多方袒护;何不为从小就显出符道的天赋,却因为没有最好的符道老师而停滞不前。
他要探探这位“大符师”的虚实。一瓶药说明不了他本人的实力,只有亲身试探才能证实。如果他敢戏耍何府,何丛就要让这个在国都无根无基的符师从世上消失,这样一来,五国师对外只说自已痊愈更能免人口舌。
如果那人真的名副其实,何丛就打算让自己的两个儿子,更确切地说,是让何不为拜那人为师。等有了师徒关系,那大符师也就自然成为了何家的势力。
他心中算盘打的哗啦哗啦响,手上一刻也不迟疑地敲了敲门。
已经叩了两次门,对方却还不开门。
何丛心中沉吟。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如果是要诚信以对,确实是要“三叩其门”,“三请三拜”才能见到。
他心中轻哼一声,就是拜见大国师,他也不曾这样郑重。这符师好大的架子。
心里这么想,他忍了忍,还是省简了三拜,只第三次叩响大门。
眉栗……眉栗听到了。
但她懒得动弹。
就是对方敲成千上万次,她酣睡的时候也是不带理的。
但这声音吵到了她睡觉,看样子如果不去开门,还会继续敲下去。
眉栗在睡眼朦胧中起身去开门,顺手把秦琯和狐狸所在的院子隐藏起来。
打开了门,何丛和何必平、何不为三人出现在眼前。
眉栗一看不太认识,抬手就要关门。
最前面那个瘦高的中年人拦住了她:“请问,你家中的大人可在?”
眉栗觉得这个人可能有毛病,她不就是这个家的“大”人吗?
何必平轻咳两声,在父亲耳边低语几句,何丛立刻变了脸色,摆出“请”的姿势,将眉栗向屋里迎去。
不对吧,这好像是我的屋子。眉栗还没完全从睡梦中醒来,她坐下来脾气不太好地问:“你们有什么事?没事赶紧走。”
何丛听出了里面赶客的意思,他忍了又忍,才能摆出平静如常的脸色:“我是何家家主,今日来拜谢大人救命之恩。”
“不谢不谢,付过钱了。”眉栗磕着瓜子翘着腿说。
“还有一事想与大人商讨。”何丛道。
“我有犬子二人,想请大人做他们的师父”,他看到眉栗面上有些不耐,忙说:“大人如果精神不济,也可以只择一人当作徒弟,能时常为您跑跑腿打打杂,就算犬子的福气了。”
“打杂?”眉栗试探地问:“……要工钱吗?”
何必平在心里继续忍,努力忍,他微笑着说:“当然不要。如果您急需银钱,何府倒是能给您应个急。”
只借啊?那算了。
眉栗磕了几个瓜子,站起来说:“好吧,那让他每天早上过来吧。”
说着她就要送客,谁知那何家家主竟伸出手来要跟她握手。
眉栗看在免费苦力的份上把手搭在了他手上。
瞬间,一阵霸道符力传来,他手上竟覆了一张早就写好的符,眉栗一把手放上去就触动了那符文,霎那间那符力就如一只游走的水蛇企图攀附在眉栗手上。
区区禁锢符,也要在她面前摆弄吗?
眉栗抬眼看了一眼何家主,她的嘴角轻轻牵起,下一秒,一股如大浪拍来的气势迎面朝那游走的符力打去,犹如按下了一只不听话的小虫,那力道甚至要朝何丛的身体渗透过去,逼得他立刻就撤掉了符文,俯首下拜。
“请大师见谅。我将小儿托付给您,实在是要试探一二,却绝不是存心挑衅。您功力深厚,切莫与我计较。”
何丛多年来练就了见人说人话的高招,他自己先认错,总能让人无话可说。
何丛没有再多逗留,他转身离去,只在门前又拜了一拜。
何丛回到家里,连忙叫来夫人合计此事。他夫人是后娶的继妻,生下了何不为。何必平则是元妻之子。
趁父母在房中交谈,何不为却和二国师的弟弟说的火热。
他兴致勃勃道:“你是不知道,那店里真有个符师!”
他眼珠一转,压下二国师弟弟的话头,继续道:“还是个美貌的小娘子!那眼睛灵动的紧,像是琉璃珠一般,圆圆的甚是可爱。”
他轻声道:“你哥哥一定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