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五彩太岁给顾担上了一课,他的小心谨慎还远远不够,也替他下定了决心。
该搬出太医院了!
“这......”
墨丘有些迟疑。
开武馆,他也不是没有想过。
只是要付出的本钱和时间成本都太高,而且无论有没有学徒,都得找来药师供养——练武有所损伤再正常不过,没个药师坐镇根本不可能,这又是一大笔花销。
“墨兄以武艺教人,我出地盘和替人诊治。其间营收五五分账即可,墨兄觉得如何?”顾担趁热打铁,“实不相瞒,我自己也想学些武艺,只是外面的武馆着实不放心。若是墨兄愿意教授,那就再好不过。”
墨丘看向顾担,顾担毫不避讳的迎上他的目光,眼中只有期待和兴奋。
为了这一天,他足足等了四月有余!
虽说其中一大部分原因都是为了避开有心人对他的关注,可等待也是实打实的。
“顾兄好意......”
墨丘思量着,心中也不免有些感慨。
五五分账,说的是轻描淡写。
他只需坐镇教人,剩下的事情可都要对方操办。
绝非简简单单的一句出地盘和替人诊治那般简单。
别的不说,想在皇都开武馆,得在官府先办好凭据,跑通关节,确保你不会骗人交钱就转头跑路。
仅是这一步,就拦下了不知多少人。
当然,他也知道顾担在太医院当值,家中三代御医,甚至自己就是九品医士,关系定是有的。
“墨兄啊,你就算不答应,我也定要开家药铺。顺手把武馆也开了又能多上多少花销?别的不说,就算赔的底朝天,太医院什么时候也得管咱一口饭吃。”
眼看墨丘意动,顾担迫不及待的说道。
“既如此,那就麻烦顾兄了!”
墨丘点头,对方开出的条件已是再好不过,甚至优待都不足以形容。
就算事不可为,也不过是浪费些许时日,权当修习武艺了。
“哈哈,来,喝酒喝酒!”
顾担心中大畅。
开药铺是必然,武馆嘛,那就纯是为墨丘而开了。
他虽与墨丘相识的时间不算长,可无论是牢中所见,还是此时相谈,都不难看出其为人有自己底线,而且其底线已非寻常人所能及。
与此人习武,他放心。
朝夕相处,有人指点,更是求之不得。
酒足饭饱之后,顾担半点也不含糊,直接拉着墨丘来到便宜老爹留给他的老宅。
按照前世规矩,皇宫划分为一环的话,老爹留下的这间宅子在二环稍远之地,足足有十几间房,占地已算不俗。
开一家武馆绰绰有余,专门腾出一间给他做药铺也是再简单不过之事。
懂不懂家中三代御医的含金量啊!
将一份钥匙交给墨丘,顾担马不停蹄,立刻就要去办正事。
拿着顾家老宅的钥匙,墨丘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顾兄此人,真是......”
想了想,绕是见多识广的他都没想到合适的词汇。
他与顾担相识也不过三月有余,其中两个月更是一面都没见过。
可对方竟能如此托付,直接将老宅钥匙都交给了他!
这是何等信任?
......
另一边,顾担已经跑回太医院,穿上了自己的九品官服。
虽然在皇都九品实在算不得什么,可那也得看跟谁比。
他又不是要去争花魁,九品已是够用。
至于墨丘会不会拿着钥匙翻箱倒柜携款跑路?
顾担根本就没有这个担心。
先不说对方无论是行事还是作风都无问题,就算他真的看走眼了又如何?
不过损失些许银钱,外加彻底看清楚一个人罢了。
寻常人一生有数,难免需要斤斤计较,甚至豁出命去争一时之得失。
他只要安安稳稳治病救人,长生不老便绝非虚妄。
直接将钥匙交给墨丘然后跑没影,与其说是他心大不知人心险恶,倒不如说也是对墨丘的一次考验。
嘴上说的再好听,也不见得是真。
他临走前,还特地告知家中有些许余钱,墨丘可自行取用。
对方真要拿,那就拿走便是。
纵使一把火将老宅烧了他也根本不在乎。
三代御医的底蕴,给了他足够试错的本钱。
而对方若是没有跑路,那就证明他的信任是值得的。
自此也可安心跟着墨丘修习武艺,百利而无一害!
......
时间一晃,七天已过。
墨丘坐在大堂中,听着周围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由有些愣神。
过了片刻,喃喃自语道:“顾兄......当真奇人哉!”
这七天,顾担根本就没有回来过。
第三天的时候,有一伙人带着吃饭的家伙就进来了,墨丘还以为是贼人,差点当场擒拿。
结果一问,是一位小哥让他们过来拆房子,说是要修成武馆。
家中有人,一问便知,全凭他做主。
墨丘当时的心情,真的难以用文字来形容。
如今院内干的已是热火朝天,只是院子里真正的主人根本不在。
干活儿的人有问题都是跑来问墨丘,墨丘能怎么办?
太医院也去问过一次,连顾担的人影都没见着。
那也只能凭着自己的想法做了。
他自问识人无数,见多识广,可像顾担这样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若不是他们相貌实在不像,他都怀疑顾担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了。
“哈哈,墨兄。这几日可忙碌?事情都办妥了。”
墨丘尚在思量,顾担已是迈入门中,笑呵呵的打着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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